第84章 齐恂 “知道此事的人,绝不可以留存于世。”186(2 / 2)

  齐恂等他缓慢地摆完了,朝他抬了抬手,“大翁年纪大了,不必日日身边侍候,事情交给下面人做就罢了。”

  “是,殿下体恤。”喜雨朝他行了个大礼,“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齐恂从容地见他退了出去,和缓的眉目沉下看着棋盘,他手里摩挲着圆润的棋子,一粒又一粒地从棋盘里拿出来,不分说地往棋盘上一排摆了开来。

  他忽而道:“我做错了什么?”

  齐恂正同自己内心辩了几个来回,他本是平王府备受宠爱的世子,父亲闲散,教他平日不过读书吃茶,他尽心做个孝顺父母的儿子。

  可有朝一日时局骤变,他父亲做了皇帝,为避免先帝让位于弟时局不稳的先例,皇帝即位,他是长子,顺理成章地成了太子。

  因而每个人都对他说:“陛下对你给予厚望,百年之后你理当继承大统。”

  齐恂心里像是被点燃了粒火种,熊熊燃起了场铺天盖地的大火,让他几乎肯定地告诉自己:我要成为名副其实的太子殿下。

  因而从那日起,偶尔贪玩耍懒的齐恂再也不看一本不正经的书,他背负着所有人的期待挺直胸膛,日复一日地听先生讲学,吟诵古今大儒的文章,安抚百姓、收拢人心,他什么都学,因而也得了人人夸赞的好名声。

  可他独独在白家将军那里碰了壁。

  朝中几位将军德高望重,白家的将军白延章入京勤王扶平王上位,更是劳苦功高,齐恂得了旁人的夸赞,却是请教白将军为将之道时,受到了白将军的冷落。

  太子以为自己翻得的兵书不够多,因而勤学了几日再行上门,却是又没能得到白延章多几句的点拨,齐恂那时懊恼不已,终日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才入不了白延章的眼。

  白衣苍狗,世事无常,满心上进的齐恂回望母亲的时候,萧皇后病故了。

  齐恂至今记得那也是一个雨夜,萧夕颜的脸上已经没了一丝血色,齐恂衣不解带侍候母后多日,他跪在母后窗前,见母后对他招了招手。

  “恂儿。”见她嘴唇翕动,齐恂把耳朵凑到萧夕颜的嘴边,“母后对不住你……”

  “你的生父……是当今白将军的胞弟……白延辞……”她几乎像是握住救命稻草一般地抓住了齐恂的手,“不能……不能留他……活在人世,知道,知道此事……林示,白家……都不能留……”

  齐恂像是忽然被钉在了原地,“什……什么?”

  “母后……”齐恂反过去抓住萧夕颜的手,她母后的手已经瘦骨嶙峋得犹如干柴,整个人吹灯拔蜡一般带着沉沉死气,那眼中一点注视的亮光在齐恂的眼里渐渐熄灭,犹如风烛残年……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