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1 / 1)

  楚令又靠近了一些崖壁,指着那人道:“你看这人,腿部重伤已经伤到了动脉……也就是会出血不止,很快便会失去意识,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意志的作用,若让他自己再抓着藤蔓上来,藤蔓断不断是一回事,他自己还有没有气力又是另外一回事……“

  元楚哀伤的望着那人,呢喃道:“只能眼见着他死去……”

  元夕过来将她抱入怀中,安抚道:“这并非我们的过错,或许是天命……”

  楚令心中也是悲怆。

  天命……

  自己和青戒未尝不是天命二字?

  “小兄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楚令对着下方去喊,希冀那人还有些许的力气留下遗言。“

  “你们不救我了?!”那人微弱回。

  “不是我们不救,而是,真的救不了……”楚令说的很没底气。

  “我想请你们告诉刘子展大人一件事情。”那人喊。

  楚令一听这名字一楞,诧异的扭头看向元夕,只见元夕也是一脸的茫然,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此人——刘子展。

  “请说——”楚令回。

  “请你告诉大人,我找到了哀牢王储柳夜,此刻,他正往蜀地进发,请大人务必截住此人!”

  ☆、第五十六章

  “你说什么?”楚令和元夕对望一眼,“你见过哀牢王储柳夜?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原本不是山中樵夫,乃是刘大人麾下一名将领,五年前被刘大人派到此处寻找哀牢王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究在前几天觅得他的踪迹,却不想被猛兽袭击至此,那猛兽异常凶狠,我平生从未见过,想必是传说中的獬兽。”那人道。楚令听及至此,立刻趴到了崖边,看着山下的人,知道他力气已然全无,捏紧拳头狠狠地锤了下地面,任由指节青肿。“我们走吧。”元夕开口劝道。楚令站了起来,点点头,拉住元楚,“你要去做什么?”“你们不可以不试试就不去救人了!”元楚执着。“明知不可为你还要为?莫要再胡闹。”楚令望着密林,隐约有极为不好的念头在心间,总觉得那獬兽尚未走远,随时会回来一般,“元楚,我们必须快些离开。”元楚随着两人走了几步,却发现与之前的路径有所不同,遂停了下来问:“你们要去哪里,不是去追花慕容?”“此条道路亦是与他的一致,只不过要经过蜀地中心城镇,我们要去见一人。”元夕解释,见楚令沉默不语,便下令道,“元楚,你随着我们来便是。”“你们要去见谁?”元楚紧追不舍,她的个性便是如此直率,藏不住也瞒不住任何。正在此时,悬崖下发出一声惨叫,在山崖间回荡了许久。楚令闭上了眼,沉默半晌,而元楚则是下意识往那方向去看,元夕则是回望着楚令,想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一些端倪以做好下一步动作。“走吧。”楚令闷着声说,脚步也跟了上去。元楚和元夕不再多语,随了她的步伐,前去蜀地。“你们要去见那个哀牢王储柳夜?”路上,元楚开口询问,她手里拿着一根清脆绿竹干,摘掉了多余枝条,只余下粗壮位置,如此一来可做拐杖,也可做临时武器。楚令眯着眼睛道:“对于哀牢宝藏他可是关键人物。”元夕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那好,或许也能抓到花慕容。”元楚毫无心计道。她的世界非常简单,那就是,楚令和元夕讲什么,她就信什么。楚令摇头,戳了一下元楚脑袋道:“你个糊涂鬼,被人卖了都不晓得,笨笨笨。”元楚不服气,用竹子抵着楚令腰部。“你敢再戳本郡脑袋?”“不敢不敢,我的郡主大人。”元夕见这一大一小又闹上了,无奈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随意的抬头看了眼稍远处道路,都是窄窄的栈道,年久失修,有随时破裂的可能。“前面有人。”元夕道。楚令和元楚同时朝前看去,果然见一男子打扮的瘦削身影孤立的站在前方栈道上,或许是听见后边动静,慢慢的回转过身来,动作利索干脆。元夕瞧见那人容貌,不禁捂嘴瞪着眼睛,异常吃惊。而楚令也是诧异,不过倒没元夕那般夸张。“怎……怎么会……”元夕此刻心沉到了湖底,本以为已经沉睡的那人,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带着那种娇媚姿态,似乎她已然是胜利者。“彦青戒……”楚令慢慢走了上去,到了那人面前,开始与那人说话。而元夕和元楚则留在此处,一来她们不便打扰二人叙旧,二来元夕也不愿意相信着放在眼前的事实。“怎么会……彦青戒怎么会在此处?”元夕喃喃自语。“母亲?”元楚开始说话,抓住元夕的手,发现她手心冷汗微凉,“那人不叫什么青戒,那人是名舞姬唤作笑嫣城。”“笑嫣城?”元夕还是似信非信,她不相信这世界上竟有这般一模一样的人,一阵惊诧之后,面色渐渐恢复如常,变的镇定了许多。“她究竟是否就是彦青戒,以后便知。”令人没想到的是,笑嫣城在与楚令交谈一阵之后,欣然的走了过来,对着元夕大方行礼道:“笑嫣城见过公主殿下。”元夕没料到她会如此坦然,微微一愣,继而道:“我早已经是名存实亡的公主,从今往后,你也无须多礼。”她趁着笑嫣城行礼的当头又观察了一眼 ,从前并未直接打过照面,而是依稀远远的让探子跟着。而后又在柳州城内见过几次,隐约记得些容颜。她不觉得彦青戒曾有多美,但那种在楚令面前危险的感觉一直存在,这或许便是所谓的危机感。元夕从未体验过如此危险的感觉,但彦青戒在楚令面前,很深刻的让她确认到这一点,由此,她对这个女人越发深刻了。可是此番 ,当彦青戒站在她的面前,总觉得隐约有哪里不一样,这人明明与以前一般,怎的语气声调气质都完全的换了一个人似的?“既然如此,嫣城便不客气了。”笑嫣城道。“嗯。你怎会在此?”元夕接着问,却见楚令走了过来,截断她们的谈话。“时候不早,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天黑了便不能入城了。”楚令仰头望了一下天空,方才的事情依然耽搁了一些路程,这几日风餐露宿的没少让元夕元楚受累,因此希望能够早入蜀地,起码找个干净的地反歇息。况且獬就在附近,若贸然在此地露宿,后果不堪设想。“嗯,启程吧。”元夕点头道。蜀地与楚令原先的印象大为不同,刘子展是刘域的父亲,自己当年斩了刘域,相信他寻找自己也是为了儿子报仇。但错实在不在楚令身上。楚令好奇的是,究竟何人冒充自己身份前来,他来了又可曾知道刘子展是仇敌?在客栈安顿下来之后,照例是打探花慕容的消息,没想到一坐下来便又人认出了花慕容的画像,那人说道:“这位公子啊,不就是太守找到的哀牢王储柳夜吗,他身上可有哀牢的信物。”“什么信物?”楚令往小二手里塞了一定银子,凑过去问。小二欣然收下,纳入怀中,继而低声道:“是一副卷轴。”楚令和元夕对了一眼,心中所想一致—卷轴果然在花慕容身上。只是有一点不明,他怎么会发现卷轴,还有,他要用那卷轴作何,莫非他也知道哀牢宝藏的事情?这些事情都需要见到花慕容本来才能了解。晚上众人安顿好了之后,元楚嫌客栈床铺过硬,便走了出来,在走廊上发现一人坐在窗外屋顶发呆,瞧那背影,是楚令无疑。便也猫着腰钻了出去,坐在了楚令的边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楚令仰头观月问。“不小心看见的。”元楚打了一个哈欠,不知道为何,单是坐在楚令身边便有一种舒心感觉,这疲惫也一下子全涌了上来。楚令看了一眼她,漠然道:“困了便去休息吧,明日或许还有得忙活。”元楚听到此处,放松了心情,靠在楚令的肩膀上,喃喃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哦?”楚令不以为意,在她眼里,元楚始终是个小姑娘,所说的事情无非也只是鸡毛蒜皮。“说吧。““你认识的那个式云简,现在正在招亲。”元楚说完,显然感觉到了楚令的身体一怔,遂坐直了身体,看着楚令越发阴沉的侧脸。“我在门外听见她和她师兄所说,应该这次回去便是为了此事。”楚令默然许久,才吐出一个字,“哦。”元楚诧异,抬手摸了摸楚令额头,蹙眉道:“你不在意,不去找她?”“不去,她该有她的幸福。”“如果她的幸福是你呢?”元楚问,心里却渴望楚令否决这个答案。楚令站了起来,单薄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瘦削,一阵夜风掠过,轻轻吹拂起她的下摆。“可我的幸福,不该是她……”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