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文艺汇演(13)21(1 / 2)
四月初五,酉时末。
天香楼文艺广场,草根大舞台。
说书人身上的血迹已干。他精神抖擞,中气十足,继续讲述:
“在十七年前的那个月黑风高之夜,不仅有两个替身孩子惨死,还有两个真正的母亲,在不同的地方,同时香消玉殒。”
“年轻的母亲盛如兰,和两个作为替身的孩子一起,永远留在了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
“在遥远的京都深宅大院内,京都男孩的母亲,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她瘦弱的病体早已透支,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但每天治病的汤药,还是被主母持续添加无名之毒。”
“在离开这个悲惨的世界时,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够记住她的家乡,知道她的来处,这位坚强的母亲,还是留下了这样几句话:
‘来龙正是幢幡岭,右手关栏玉印箱;
门前向出梳儿岭,九牛睡峒我家乡。’……”
天字十号包间内,萧红月擦干了眼泪,望向柳长风道:
“柳长风,快记下你母亲的家乡!”
不过,她很快发现,她的提醒是多余的。
因为,沈白羽已经拿出了纸和笔,龙飞凤舞地写下那四句似诗非诗的文字,然后递给了柳长风。
“谢谢,你每时每刻……都带着纸和笔吗?”
柳长风道谢后,顺便问了又一个他很想知道的问题。
“当然。你要知道,像我这种文采风流才华横溢的人,是需要时时刻刻记录灵感的!”
沈白羽严肃认真地解释道。
“真好。这真是一种好习惯!”
柳长风也神情庄重地赞美道。
……
“表面上看,京都男孩已经被杀害,他的母亲也被毒杀,所有的顾虑,似乎都消失了。”
“家主再无继承人,等其百年之后,主母娘家人全面夺取家主产业,就差最后一步。”
“但是,生性多疑的主母,还是感到不太放心,尤其是知道萧少英活着的消息以后。”
“她借省亲之故,离开京都,他要亲自看看这个天香门弃徒的情况。”
“于是,在十六年前的那一天,也就是一代天骄萧少英,决战天香门的最后时刻,主母看到了他临死前的情景。”
“萧少英的最后一眼,看向了双环门的方向,那里有一座山峰。”
“他的目光盯着那座山峰,眼神里充满了怜惜、慈爱、眷恋和遗憾,至死都没有闭眼,也没有移开视线。”
“因为他知道,他的女儿就在那里,他们家族誓死保护的京都男孩,也在那里。”
“一年前的那个夜晚,天香堂全力进攻双环门的时候,他们提前得知消息,及时转移了如雪和两个孩子。”
“但是,一年之后,他们必定还在那座山的山顶。”
“因为,‘此女应在后山顶’,那是女儿活下去的唯一生机点。”
“爱,可以成就人,也可以毁灭人。”
“就像仇恨一样,作为人类最浓烈的感情,爱和恨,本来就只有一步之遥。而生存还是毁灭,往往也在一念之间”
“萧少英算尽了天香堂,却没有算到他这最后的深情凝视,会给他至死都想保护和祝福的人,带来怎样的结局。”
“主母取走了‘多情环’,沿着他的视线飞身而去。”
“在那山顶之上,有大红灯笼高高挂,她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呵呵呵,妈妈!’
‘咯咯咯,妈妈!’”
“一个美丽的女子,正在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玩耍,孩子们欢快地笑着,他们正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而那两个小孩,都是两岁的模样!”
“‘给我死,你们都要死,必须死!’主母发疯般的向三人杀去!”
“‘孩子们,快跑!’”
“那美丽勇敢的如雪姑娘,催促孩子们快跑,但她自己却不能跑。”
“她不但不能跑,而且还要和主母做最后的拼死一搏,他们本来就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如今,主母是老鹰,如雪只能是那护崽子的母鸡。”
“她当然不是主母的对手,她死在了主母的‘断魂掌’下,只是像萧少英一样……死不瞑目!”
“孩子们也没有跑,他们围在如雪的尸体旁,不停地叫着‘妈妈’……”
“主母一时间有点失神,她也曾有过一个孩子,还是一个男孩子!”
“她的孩子,也曾经像这两个孩子一样,对着母亲甜甜地笑,欢快地叫着她‘妈妈’……”
“只是,她孩子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两岁,他早夭了。”
“‘孩子,你如果还活着,你长大当了家主,娘又何必如此啊!’”
“‘现在,在那些没有感情的旁支和自己的家族之间,肯定要选择自己的家族啊,哪怕现存的两个兄弟再不成器,也是自己的亲人呢。’”
“‘如果,如果大哥还在的话,那就更好了……’”
“‘嗯,那小女孩必是萧少英和盛如兰的女儿,虽然该死,但“多情环”现在我手上,小女孩应该留下来。’”
“‘武林中有少数神兵,据说还是需要血脉之力催动的……’”
“想到此,她一把抓过小女孩,另一掌全力向小男孩拍了下去!”
“轰!”
“没有血肉横飞,她却被震飞了出去,她惊呼道:‘什么人!’”
“她看到了一个丰神俊朗的中年文士,出现在小男孩身旁,小男孩已经昏死过去,脸上带着中了‘断魂掌’的特有气色。”
“‘认识我的人,世上已经不多,他们都叫我青田先生;至于姓氏,不说也罢!’中年文士淡淡说道。”
“主母马上想到了一个传说,她扫了一眼昏迷的小男孩,心道;
‘中了我的“断魂掌”,即使一流高手也活不过三年,何况是一个两岁的小孩子!’
‘现在的情况,如果再和这个深不可测的中年人,纠缠不清打生打死,实为不智之举。玉石不碰瓦片,罢了!’”
“于是,她抓起小女孩,纵身飘然而去。”
“中年文士也不阻拦,抱起小男孩,一路向西,消失于苍茫云海间。”
“山顶,人走,风起,叶落,季节苍白,记忆泛黄;唯有那大红灯笼,不知道燃烧着谁的相思。”
“十六年后,二十六天前的夜晚,有帝星起于昆仑,神光灼灼,紫气冲霄,经天纬地,如日初升。”
“这说明小男孩依旧活着,不但度过了危险期,而且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