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师做法救人之谜(1 / 2)
山野小镇无岁月,平凡的生活在不知觉中就数月而过。
此时已是阳春三月,黄沙沟镇四野,遍地野花芳香。山梅,山泡红彤彤挂满枝头,点缀在山林间,或道路旁,与野花竞艳。
三月的黄沙沟镇气候,已是和风暖阳。万物复苏正当时,处处透着生气。阳道一正在沙河里来回扑腾。这时节的水,冰凉透体,但无如冬天的那种寒气,游在里面,反而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算来已有三十余年没有在河里游泳洗澡了。此刻的阳道一仿佛回到了少年,恣意的在河里下潜上浮的扑腾着。惊得一众石花鱼群慌忙的往石缝里钻,三五成群的白条鱼也箭射般远离着。
阳道一足足游了有小半个时辰,终于尽兴。回到河岸上,利索的穿好衣衫。
阳道一左右查看无人,随即一个垫步,接着再往前一跃,身子在划过柳树林中的其中一颗柳树时,伸出右手在枝干上用力一抚,一下子就回到了自家门前。
阳道一简单弄了点吃的,正打算小憩片刻,远远就传来了海毛的叫唤声。
“阳老头!阳老头!老母猪请了傩师来给他婆娘做法事,要杀一头猪和一只羊子。走,我们去给他帮忙去。”
老母猪原名叫杨俊,是早阳道一他们那一发人出生几岁的娃。小时候,不管上山砍柴,放牛,还是玩耍或者去地里偷镇里人家的花生、毛豆等烤来吃,都由杨俊带头组织。杨俊可以说是当时妥妥的孩子头,故而镇上长者给他取了个老母猪的混名。其他的娃也各有各的混名,有的是太皮了长者给取的,有的是伙伴之间互按的,图个口上便宜。
阳道一与海毛来到老母猪家,只见偏房的屋里,木地板上面,快靠着墙壁的地方,铺了一层干稻草,稻草上铺着被褥。其上躺着一个面色蜡黄,两颊下凹,颧骨凸起,头发花白,形似枯槁的老妇人,正是老母猪家婆娘。
偏房向阳的格子眼(一种固定无法活动的窗户),用深色的帘布遮挡着。背面的格子眼,由于阳光无法照射到,整个屋子显得有些昏暗。偏房冲堂屋的门一直开着。
堂屋里坐着七八个男人,三个看上去跟阳道一年级相仿,还有四五个小一辈的青年。当看到阳道一跟海毛来到,分分出声打招呼。
“拐子和老仔仔过来啦!”
“老母狗和海老头过来了!”
“阳老头!老仔仔!”
“…”
海毛寻声冲众人憨憨一笑。
喊阳道一“阳老头”的是几个后辈青年,敢直呼他混名的自然是那三个跟阳道一一般大小的同辈。
阳道一自然也不客气的回敬过去。
“啊啊毛长出息了,鼻涕都擦干净了!”
“猪仔仔今天没在家拱潲就出来了?”
“干壳子是怎么哄的你家婆娘放你出来的?”
众人一通笑骂,都没讨到什么便宜。
阳道一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海毛寻了处墙壁斜靠着。接着阳道一又问道:“老母猪要杀的猪和羊找到了没?”
啊啊毛答道:“羊子,田娃去他家里牵去了,估计一会儿就来。老母猪家猪圈里还有头一百七八十斤的猪,应该是够了。”
“老母猪去请法师去了,估计下午能回来。”猪仔仔跟着补充到。
刘菜花是老母猪的婆娘,她这身病是二十多天前患上的。听老母猪说他家的当时说胸口闷,头晕,没过多久就是一阵上吐下泻。老母猪还以为是春节里荤腥的东西吃多了,就没怎么在意。可是吐泻过后,又连着几天浑身无力,虚汗不止,接着就发高烧。请了镇里最好的郎中,开了好几副药了,也没见效果。接下来的几天里,刘菜花的身子越来越弱,身体也时冷时热,饭菜不吃,只能每天灌几碗米汤吊着命。
镇里去看过的婆娘都在传是不是撞了邪了,只有找傩师来做一场法事,驱驱邪才能好。
在刘菜花病倒的日子里,阳道一也来看过几次。镇里人的说法就是给病人渡阳气。每逢谁家人有患大病者,镇上壮年人都会自发的去看望,一直守到深夜才会离开。
阳道一前几日仔细的探查过刘菜花的身体。阳道一不懂医术,只能依据观理入玄经练来的东西,观察刘菜花的气息。刘菜花体内气息非常紊乱,五脏之气相互交织乱窜,毫无顺序可言。腹部空空,气息虚浮微不可查。颅内意识散乱,纷纷向太阳穴与前额不停冲撞着。
刘菜花这个状态就是六神无主,心神失守,像极了惊吓过度的状态。但惊吓过度难道不应该休息一下就好吗?总不能心神一直不出来接管吧?难道真如镇里妇人所说的撞邪了,被邪祟拘去了神魂?这世间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这让阳道一也不敢乱开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