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闲谈28(2 / 2)
“烈烈,你咋认识淼淼的老师的?”母亲将锥子在头发上摩擦着。
锥子用用就会起静电,不好用,在头发上磨磨就行。
劳动人民虽然不懂物理,却在常年累月的生活里,逐渐摸索出一套实用的生活本领。
“不是夜来(昨天)老师过来家访嘛,就和老师聊了几句,发现老师也喜欢看书,而且书很多,就想着说借几本回来看。”
“这样啊,那老师人咋样?”
母亲这句话就是随意一问,农村人喜欢拉呱,提到一个人,开场基本都是那个人怎么样。
倒也没有太多复杂的意思。
杨烈却是一听,立刻脑子里开始回忆起苏绣锦的形象,笑道:“人很好看。”
“还是个女老师啊?”
“淼淼没给你们说啊。”
“我们哪知道这些,淼淼基本不说学校的事。”母亲呐呐地笑笑。
她和杨建国都是大字不识几个,孩子们上学的事情,除了出钱,他们帮不上其他忙。
除了偶尔会参加家长会,关于学习的事,他们基本掺不上话。
杨烈很快明白过来,笑着大致将苏绣锦的情况给父母说说。
母亲听得清楚,不住感叹。
她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庆城,想不通的江南是个啥模样。
不识字的人,看电视有时候也看不懂。
纯粹看个寂寞,打发时间而已。
杨建国同志将收音机紧贴着耳朵,跟着里面抑扬顿挫的曲子摇晃着脑袋,也不知能听进去多少。
杨烈一时间不知道他是真的开心,还是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暂时没找到应对的态度,只能假装自己很开心,不让家里人跟着难受。
“烈烈,你今天和军儿事情办的顺利吧?”
“顺利着哩,”杨烈点点头,想起什么,又问母亲:“娘,我爷那个旧院子的钥匙在咱家嘛?”
“在呢,这不隔段日子,我和你爹就去拔拔院子里的草,那些灰条条(一种野草的名字),只要一下雨就能冒一地出来。”
爷爷的院子很大,早些年一家人都住在里面,后面孩子们一个个另家(就是分家的意思)出来,最后就剩下孤寡老人两位。
前些年爷爷奶奶同年去世后,院子就彻底空出来。
孩子们个个觉得再回去看着空唠唠的院子心里难受,都不愿意再进去。
也就是杨建国家靠的近点,隔段时间去拔草。
“你把钥匙给我吧,我可能要用下爷爷的院子。”
“你用来干嘛啊?那院子里死了几个人,阴森森的,你还没成家,压不住煞气。”
迷信。
杨烈不以为然,笑道:“娘,今天我和军儿不是出去搞了点木头嘛,准备放在爷爷的院子里。东西还不少,其他地方我也放不下。”
“你买了多少木头,还放不下,我们家院子这么大。”
“估计放不下。”
母亲还在犹豫,杨建国插了句:“你们在说什么?”
他说话就跟吼一样,声音特别大。
母亲便靠近他耳朵,将杨烈的事说了遍,杨建国没有犹豫,直接笑道:“你把钥匙给孩子嘛,你这人,孩子想做点事情,你咋就不支持呢。”
“我这不是怕咱爹娘……”
“怕啥啊,那是孩子的爷爷奶奶,还会害自己的亲孙子不成。”
“那……好吧,我给就是了。”
母亲指着桌上的盒子,“烈烈,钥匙就在盒子里,上面绑着条红色毛线的就是,钥匙是铜的,最大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