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早起的鸟儿57(2 / 2)

所谓曲径通幽,大概率是行不通的。

“是她的丈夫,四号房的男人的心思逐渐没有放在她身上,已然被其潜意识敏感地捕捉到。”

“然后呢?”何警官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那个男人正在失业的边缘中,试图拿住自己的饭碗却很困难。没有过多地关注自己的妻子,似乎也是情有可原的事,并不难理解,对不对?他还有些同情对方身上的责任和一筹莫展的困境。

“然后,这有三方面相互印证。首先,她的状态越来越烦躁,越来越不满,很明显,这是一个‘得不到’的女人,反而往外求,但只能造成更多的求之不得;其次,斜对面的男人打电话声音过大,被其质问,其实也是她的一个突破口,想有个契机多少改变一下处境。她既然早已没有饭碗,如果老公如此这般,那就是全无退路;最后的验证就是,她从门口经过,听到关于比劫的判断,驻足听了一会,感到有些疑惑。”

“所以说她的着眼点仍然在其丈夫身上?”何警官总算听出其中的门道。

“对,再明确一点,一个变了心的男人。”阿溪面无表情地说,她拎着醪糟站起来,“你要上班了,今天说的话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不用告诉别人。”

“皮探长是别人吗?好像不是。”何警官想到,他在不知不觉中感到和阿溪这次交谈收获颇多,虽然说不清该如何描绘这种感觉。

“你要到哪里去?”他忍不住问。

“来不及了,你要上班。”阿溪摇摇头,往外走去。

清晨的光线逐渐温和起来,粉紫色中带着一点橙。

何警官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身影,有些感触渐渐升起。

他来到办公室,照常打了一壶热水,泡了杯碧螺春,坐在座位上,专心地看着面前的文档。周围的一切都如此平静,他是如此之专注,连皮探长走过来都没有听到。

“早。”皮探长把手亲切地搭在他的肩上。

“早。”何警官吓了一大跳,有些不自在起来,不自觉地回避着对方的目光。

“怎么啦?”皮探长不解,“做不出活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放轻松。”

“没什么。”何警官掩饰着自己复杂的感觉,“我在看四号房那个男人的相关资料。”

“有什么不同吗?”皮探长敏锐地追问。

“没什么,一个变了心的男人。”何警官不经意地说到。

但这几个关键词听到皮探长耳中却别有深意,他脸上一红,装作听不出来。

“误解,完全是误解。”何警官突然意识到这一点。“那个,我是在分析。”

“算了,你怎知别人有没有变心呢?和你亲口说的?”皮探长懒得和他计较,他早上出门前对方刚打过电话来,恰到好处地寒暄几句,知冷知热又不会盯得太紧。

成年人的疏远和接近都是到位的,如同春江水暖鸭先知,或是履霜坚冰至般的微妙,只有最机警的洞察,才能识别其中的迹象所在。在接近或是转身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提前打个招呼,如果过于钝化而不自知,看到的只能永远落后一个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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