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岸芷的邀请(1 / 2)
第二天早上起来,阿溪打开新闻列表,逐条看一遍标题,这是她每天例行的步骤,看新闻,才知道最近有哪些波动。
手边有一碗热干面,里边放着红油和榨菜粒,面条不能每天吃,但过上几天不吃,却也是想的很。六块钱一大碗面,吃后饱腹感特别强。
竹子的声音响起,一条消息掠过,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点进去发现是岸芷的:
“今天一起吃饭?有事和你商量。地点你定吧。”
她这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岸芷的手机号码,可见是对方问别人要的,大概率是皮探长。想必没有足够的证据,有惊无险。
阿溪立刻回复,“好的,李家川菜馆?”
李家川菜馆是本地颇有名气的馆子,但只有老顾客才知道,酒香巷子深,位于当地中山路旁的小道上,有井水馋嘴蛙、粉蒸肉、爆炒鳝片等拿手好菜。
之所以选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说话方便,更重要的是阿溪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更合适的馆子。她们不是要去星级大饭店吃下午茶,而是正儿八经地吃一次好菜,让人大快朵颐,而且环境还要让人足够放松自在。
十点半,阿溪就已经坐在这里,桌椅很是古朴。看着手边的菜单,她很是后悔早上吃的热干面,略有些过饱,但如果到了饭点才过来,吃饭要等位,说话也不方便。
她喜欢窗前的座位,桌子和椅子都是木制的,让人感觉回到几十年前。
“馋嘴蛙?特色菜,鳝片也不错。”当地人的口味都是差不多的,对于美食的选择也大同小异。
岸芷从门口走了进来,挎着一个绿色的小包,看上去倒是比上次自在很多。屋里没有几桌,她直接走过来,坐在阿溪对面。
“找的馆子不错,好品味。”
“吃点什么?”阿溪把菜单推过去,对方简单地翻了两页,停留在特色菜上。
“馋嘴蛙和爆炒鳝片?”她很快做出判断,“你来点,我请客。”
“那就这两个菜吧,两碗米饭。”阿溪点了菜,服务员轻车熟路拿过来两杯茶水,还有一个茶壶。
“三碗米饭。”岸芷补充道,“我压力大的时候,胃口就好很多。”
“你的压力很大?不是雨过天晴了吗?”阿溪不解地问,“不然为何我们还能坐在这里吃饭?”
“那是因为请的律师很老道,说他们并没有足够的证据。”岸芷喝了一大口热茶,差点烫到嘴,“虽然,事情并没有真正解决。”
“谁才是该为此事负责的人?”她们对望一眼,心里都在想,这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其背后之波澜诡谲之人心,想来却是变幻莫测。
“你是怎么想的?”馋嘴蛙端了上来,很大的一盆,丝瓜和木耳上浇着红油,看上去让人食指大动。
“难度很大。”岸芷夹了一块,“那天我回到家中,夜里醒来,感到本来就是很艰难的事情。谁能算的如此之准,毫厘不差,借我的手,放入杯中。”
“但你那天为什么要换包?如果记得把钥匙放在其中,就不会有后边的事。”阿溪对此还是颇为在意,的确,很小的事情,却带来很大的困惑。
“别提了,整个人碰到事就不是很精细。”岸芷看着面前的馋嘴蛙发呆,“事情多起来就不记得细节。”
“记得我晚上回来,夜里醒过来,突然感到很迷茫。打开之前的周记本,刚毕业的时候,有每周写一篇周记的习惯,现在打开来看,困境却是相同的。”
阿溪吃着饭,听着这些话,她感到岸芷是个不容易打开内心的人,和自己倒有几分相似。既然打开,就不要打岔。
“那时最大的困惑莫过于两件事,一件就是手头的困窘,这却是不易对人言。只要提到钱,旁人就会生出诸多戒备之心。毕业几年后,我发现根本就攒不下几个钱,每个月几千块,最多攒三千,一年就是三万块。那么在工作十年后,十年就是三十万,虽不能说杯水车薪,事实上却没有太大的差距。”
“本质就是十几年攒不了几个钱。”阿溪正吃一块爆炒鳝片,忍不住说。
“所以周而复始,又回到一开始毕业的状态,仅仅是年龄大了十岁,有些褪色和没有早些年的期待之情。”
“另一个困惑就是不得升迁吧。”阿溪看着岸芷。
“你怎么知道?”对方有些惊奇地看着,但这是可以预料到的。
“之前听皮探长提起过杨总外甥女的话。”阿溪含含糊糊地说,“不过就略提了几句。”
“她?”岸芷脸上有些怒意一闪而过,“如果不是别人说,我还不知道她是杨总的外甥女呢。”
这倒是实情,在公司,如果不是特别有眼力劲或是接触到核心阶层,听到这些实质性消息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再加上如果独步其间,想必更是没有得知这些关键点的机会。
“当时就隐隐约约感到有些蹊跷,我们几个人做一个项目,那人只是订酒店和机票之类,但之后几次腾挪转移,最后却升了上去。那时只道是来的时间长,可能和领导的关系好一些,没有想到有如此之深层的关系。”
“这不是很常见的事情?”阿溪宽解道,“总不能够给其脑门上贴个牌子,老总外甥女。总得过上一段时间,有相熟的人,才会慢慢道来。如果没有相熟的,可能直到离开公司都不见得知道。”
“所以万事总会有个原因,当时一再不升,总是揣着聪明装糊涂,一年又一年地过去,终于有一次我不想被耍弄,提出来了这些年,是否可考虑一下。”说到这里,她停下来,有些忧伤。
“然后呢?继续装糊涂?”阿溪问,她的米饭已然下肚,可见早上的一碗面不成问题,只要美味对胃口。
“这是很实质性的问题,现在回过头想想,既然不升职,往外也没处别寻它枝,因为总会问为什么在上一个公司没有升到管理岗位,于是乎就蹉跎了这些年。当然,对方装作浑然不知,要我过去当那人的下属,但只字不提升职的事,我只好径直表示不同意。”
说到这,关于蹉跎、不升职,阿溪也自有一些受制于人,两人可谓一拍即合,知道对方在意的点。“不能进、不能退、不能遂。”
“古人说打蛇在七寸,可见抓住这个点,就可以拿捏人很多年。但你是怎么敢不同意?”
阿溪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