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囚禁(2 / 2)

  “那老东西一定是先察觉到了什么,让他女儿带着令牌逃出府了。但现在上京已经被我们的军队重重包围,别说是她,就算是一只蚂蚁也别想随意进出,她跑不了多远,只是在京中躲藏罢了。御林军是我担心的最后一件事,所以我才一直按兵不动。现在皇帝病重,躺在床上一时清醒一时糊涂的,但御林军誓死效忠皇权,只要我现在还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他们就必定会誓死抵抗……”

  “你的意思是……”

  “同样是篡位谋权,若是能找到令牌,号令御林军直接迎我入宫,那么我这皇位得来的名声会好听许多,总比带着兵冲进皇宫,血溅宫廷要好得多。”

  郎雨华点头,站起身对陆远达深深一揖:“愿殿下旗开得胜。”

  他并未在陆远达那多待,一番话说完,就匆匆告别回了府上。郎府与之前相比,冷清不少,少了一大半的仆役,只留下一些年岁长、嘴严稳重的奴才。郎雨华带着些酒气回来,冬风一吹,酒带来的热意就更甚了。

  一个背有些佝偻的老奴为他提着一盏油灯,在前面沉默地引路。郎雨华捂着头,哼哼了两声,酒让他的嗓音变得粗了许多:“今日他吃东西了吗?”

  “没有,”老奴的声音像被粗砺的沙石碾过一般,沙哑得在幽咽的风中如同鬼叫,“饭菜未被动过。”

  郎府并不算大,言语间,就到了郎雨华的书房了。郎雨华将油灯接过来,自己拿着,吩咐道:“你下去吧。”

  “是。”

  他进了书房,缓步走到博古架前。郎雨华素来不在意那些什么金贵物件,所以他这博古架上没有摆什么奇珍异宝,反而是摆着几个漂亮素净的瓷瓶,虽然并不稀奇,但胜在个个都做工精细,纹路特别。他伸出手,将一个绘着红梅初绽的白瓷瓶拧转一圈,只听“咔嗒”一声脆响,博古架后面的墙壁竟然缓缓地打开了,露出一条向下的暗道。

  这是郎雨华宅子里的密室,就在书房下。

  郎雨华就那样擎着一盏油灯,一步步踩着湿冷的台阶,下到最底,伸手推开一扇厚重的门。

  孟笙正睡着。

  长睫覆在眼下,剧烈地抖动着,像是秋日里濒死的蝶,做着徒劳的挣扎——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好梦。

  郎雨华想要将他的面容看得再清楚些,不由走近两步,谁知那火光刚一沾上孟笙的面庞,孟笙就像被这光亮烫着了一样,眼皮猛地掀开,冰霜一样的招子冷眈着来人。

  郎雨华自讨没趣,索性也收回了眼底几分留恋,起身直视那双眼,语气不辨悲喜:“听说你今天又没用饭?”

  孟笙咳了两声,慢慢从床上支起身子,他过分突出的锁骨将贴身的衣领都撑了起来,那件长袍穿在他身上显得空空荡荡的。他身上的被子滑落腰间,露出双腕上戴的铁链。

  “送来的饭菜里有软筋散,我不吃。”

  他不想到最后无路可退时,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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