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 / 2)
说着竟似要哭。
宋澹不胜其扰,又叹了一口气,一边叫丫头给夫人倒茶一边道:“我哪里会委屈疏浅?她自然是我最疼爱的……”
谁说不是?
比起一个一年到头只能见上几面的女儿,比起一个让自己的生母遭遇生死大难的女儿……他自然要更疼爱别人。
万氏心情稍霁,抹泪的手缓缓放下,想了想又试探着问:“那今岁冬狩便且先不带疏妍去了吧?以免和方世子再碰到一起,惹得人家说闲话……”
宋澹焉能看不出万氏真正的意思?无非是怕疏妍挡了她自己亲女儿的路,他一个男子,说穿了对这些内宅之事并没多么在意——尤其对那个自江南而来的女儿,更没有多么在意。
于是他什么都没说。
……算是默认了。
第19章
接下来两日宋澹都未在家中见到自己的小女儿。
她自幼安静,只在襁褓中哭得多些,或许是因为晓得母亲为生自己而死,生来就背着一桩孽;长大后人更安静,有人逗才会多说两句话,五岁上被她外祖家接走时都不曾掉过什么泪,拜别他这个生父时只草草说了一句“父亲保重”,其余再没有别的了。
宋澹想,也许他同这个女儿的确是缘分浅薄的。
他也并不很惦念这个孩子,实际她离家后他心头还感到更松快了些;后来她一年只回家一次,被乔家二老教养得落落大方,只是同他这个做父亲的更加疏远,时常让他觉得她是一个与宋家无关的人——可其实怎么会无关?她是他的女儿,是他的亡妻辛苦怀胎十月、不惜豁出性命生下的女儿。
他应当照顾好她,应当像对疏浅她们一样和蔼地同她说话,应当不时问问她在钱塘过得如何,应当留心发觉她喜欢什么式样的衣裳首饰……但这的确有些为难,只因每每见到这个孩子他都会难以自抑地忆起亡妻,心中始终留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疙瘩。
……他曾与乔氏十分恩爱。
金陵宋氏乃是江南第一豪族,乔氏一介商门、本不堪与宋氏为配,只是钱塘初见惊为天人,相识之后亦是情投意合,于是历尽辛苦恳请父母允他娶乔氏为正妻,一番波折过后终是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