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相爷家(重生)_分节阅读_第4节(1 / 2)

  第二十五策,谓之偷梁换柱。

  方素怜的心,陡然咚咚急速跳了起来。

  “方氏,你应该清楚我送你这本书的意思吧。别人也许不懂,但你一定懂我的言外之意。”秦檀轻笑着,笑容很是妖冶,“——我的意思是,你就和这本《三十六策》一样,因为又破又旧,只配在我屋里垫垫桌角。”

  一旁的青桑忍不住用帕子捂着嘴,吃吃笑了起来。

  ——这本书已经很旧了,还缺了页,是小姐拿来垫桌脚的。今天小姐却特意将它翻了出来,说是要送给贺桢的妾室做见面礼。果然,现在这场面真是滑稽极了。

  方素怜的肩微微颤了起来。

  她眼帘微抖,温软笑道:“谢过夫人赏赐。”

  秦檀当然不指望这点手段就激怒方素怜。她很了解方素怜,这个女人很能忍,演戏的功夫是一等一的好,连梨园的戏子都不如她。

  方素怜忍得住,一旁的贺桢却忍不住。他对方素怜是真心喜爱,见不得秦檀如此欺负她,立即呵道:“秦氏,你可是没有将我放在眼里?还不快把这丢人现眼的礼物收回去!”

  他的面庞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清冷的模样,像是久冻不融的冰雪。

  一旁的方素怜却露出微微惊慌面色,小小地对贺桢摇了摇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慌张劝道:“大人,万万不要为了我得罪秦家!”

  贺桢权当没有听见。

  “贺桢,我是妻,她是妾。”秦檀不看贺桢,直直盯视前方,“只要我还是你的妻室,方素怜便会是任我折辱的奴才。我便是欺凌她了,又如何?”

  说罢,她举起茶盏,将那凉透了的茶水一气儿泼在方素怜的头上。哗的一片响,方素怜的发髻、衣衫顷刻便湿了。混着茶针的茶水,沿着方素怜的眉骨、额心朝下淌去,弄得她面上一团狼藉。

  方素怜蹙着眉,缓缓合上了双眼,一副饱受屈辱的模样。

  “……你!”贺桢的呼吸略略急促了起来,他顾不得呵斥秦檀,连忙对丫鬟道,“还不去给姨娘擦擦脸!”他的拳头蜷了起来,指甲狠狠刺着手上肌肤。

  秦檀瞧着方素怜狼狈的样子,轻笑了一阵子,转头问贺老夫人:“娘,秦檀可有做错?”

  贺老夫人忙不迭答道:“这方氏是个贱妾,贱妾便是奴婢。区区奴婢而已,檀儿责罚便责罚了,不算什么大事。”说罢,又连忙劝贺桢,“桢儿,好好待你媳妇,不要欺负了人家。”

  秦檀挑眉,瞥一眼面无表情的贺桢,对身旁丫鬟悠然道:“我累了,回去吧。”

  说罢,便兀自转了身,懒懒踏了出去,那模样隐隐含着一丝娇扈倨傲。

  秦檀步出正屋后,心底长舒了一口气。

  前世的她,在嫁入贺家之后总是在隐忍,总是努力藏起棱角锋芒,力求温柔大度。她与方素怜,便是在比谁更能忍、谁更温婉。

  如今重活一世,秦檀忽然想到:到底有什么好忍的?

  ——她就是作恶多端,就是要给方素怜难堪,贺桢又能耐她如何?横竖贺桢都不会喜欢自己,何必再蓄意讨好他!

  真是舒爽!

第4章 新婚归缘

  依照京城习俗, 新出嫁的妇人会在大婚的第三日, 与夫君一同前往京外的寺庙, 在佛前祈求阖家顺遂平安, 这习俗被称作“归缘”。

  到了秦檀这里, 她可不指望贺桢会陪自己一道去往佛前归缘。

  果然, 第三日的清晨, 书房里便递来贺桢不去归缘的消息。

  青桑气得直跺脚,怒道:“大人是怎么一回事?竟然这样落夫人的脸面!”

  秦檀在妆镜前梳弄着长发,嗤笑道:“还能是怎么回事?自然是因为我欺负了方素怜, 贺桢正变着法子让我难受呢。”

  提起方素怜,青桑便是一肚子气。她年轻气盛,气呼呼地绞着手帕, 嚷道:“大人竟为了一个贱妾这样薄待您!他是不是忘了夫人您的救命之恩?我这就去告诉大人去!”

  说罢, 青桑提起裙摆便想往外跑。

  “站住!”秦檀喝住她,“青桑, 你不准告诉他。”

  “夫人……?”青桑一只脚已跨在门槛上了, 闻言, 她露出诧异之色, 犹豫道, “您的意思是, 不要让大人知道您当年救过他,是他的救命恩人?”

  秦檀慢慢点头。她搁下梳子,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的报复, 才刚刚开场。

  若是将救命恩人的身份告诉贺桢, 那这场好戏便会匆匆结束。

  秦檀可还没有玩够呐。

  青桑咬着唇角,憋屈地退了回来,问道:“那夫人今儿个还去大慈寺吗?”

  “去,当然要去。”秦檀答道,“便是我独自去会惹人笑话,我也要去。”

  即便贺桢不陪她,她也是要去佛前归缘的。正是佛祖心慈,才给了她重来一生的机会,她无论如何都要去佛前谢恩。

  这样想着,秦檀让丫鬟替自己收拾了一番,坐上了出贺府的马车。

  她要去的寺庙,是京城外的大慈寺,素来香火旺盛、四季佛客如织,不少王公贵族皆在大慈寺里捐了长明烛。那大雄宝殿里的菩萨、佛祖皆是灿灿金身,光辉无比,香火常年不熄,日夜燃彻。

  秦檀倚靠在马车厢壁上,合着眼小憩。半个时辰后,马车到了京外的大慈寺。车帘一撩,红莲便伸手来搀秦檀下马车。

  正是夏末秋初之时,白天的日头依旧炎炎高照;树影浓浓,一冠深绿之中匿着几只长鸣老蝉。大慈寺的黄墙红瓦横亘在山林之中,屋角掩映,半藏半露。梵音清远,偶尔回荡起一声厚重绵长的佛钟,叫人心底渐渐沉静下来。

  一个小和尚上来引路。这光头的小和尚瞧着秦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道:“这位……可是约了今日来归缘的贺家的新夫人?”

  秦檀点头,只当他之所以欲言又止,是因自己独身前来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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