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相爷家(重生)_分节阅读_第9节(2 / 2)

  ——前世,太子可没给过贺桢这样的荣耀,这是怎么了?太子竟要抬举贺桢!

  旋即,轿帘打起,里头露出人的面容来。贺桢一瞧,便见得这轿中人面庞俊朗,笑容似山月清风一般,捱在轿里便显出一股子富贵悠闲的味儿来,直如一滩春水似的,寻常人家决计养不出这般气度的男子。

  “这位是……”贺桢微惑。

  贺桢给那送信的官家人赏了银子,那官家人暧昧笑了起来,道:“贺大人,您知道谢相爷吧?从前的太子伴读,与太子殿下顶顶好的那一位!便是这位爷啦。”

  贺桢又懵了。

  与太子交好的宰辅谢均,竟亲自到自己府上来了?

  秦檀不声不响的,视线一抬起,就碰到谢均的眸光。她不敢和谢均对视,连忙低头看着鞋子尖,仔细数上头绣了几朵小梅花。垂着脑袋的当口儿,她听得轿子上的谢均与贺桢和和气气地说话。

  “贺大人,你可要好好谢谢你这位夫人呀。”谢均语重心长地说。

  细细的“啪嚓”一声响,是他手里头青金石的两颗朝珠撞在一块儿了。

  贺桢犹豫了一下,没敢把心底的疑问问出口:何要感谢秦檀的恩情?莫非,这官职是秦家动用势力才换来的?

  这样想着,贺桢忽觉得手上的皇诏十分烫手,扔了舍不得,拿在手中又似带刺一般,一时间心情复杂非常。好半晌后,他还是珍爱地将那皇诏收了起来。

  一旁的秦檀却心跳一滞。

  谢均多次提点,说太子不太高兴,如今太子又特意提拔了贺桢……

  看来,太子殿下是着意要为难自己了!

  那太子可是定要做帝王的人,生性暴戾难测。虽目前他还不曾对自己动手,可将来又该如何是好?

  秦檀的面色越来越不好。

  那头贺桢给官家人塞了银子,又恭送谢均的轿子远去了,这头的秦檀还僵僵地摆了个低身福的姿势,手帕在指尖都要揪破了。

  ***

  谢均的轿子远去了,谢荣回头张望一下已不可见的贺家门,朝轿子里问道:“相爷,您平白无故的,又故意吓那贺秦氏做什么?”

  轿子里头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笑声:“你不觉着,瞧那贺秦氏生气怪有趣的?”

  谢荣纳闷:这也算有趣?倒是相爷,近来趣味变了不少!

第11章 剪帕破竹

  官家人与谢均走后, 贺家门里喜气洋洋的。一道听令的贺老夫人满面喜色, 颤着满是褶儿的手直拍贺桢的背, 絮叨道:“娘早就说了, 娶妻当娶贤!檀儿是个好的, 连太子爷都给她脸面, 你早该待人家好些!那姓方的贱妾, 哪能比得上你媳妇儿一根手指头?……”

  贺桢却有些心不在焉,只觉得手里的圣命滚烫得很,几有些拿不住了。一旁的贺老夫人左右招呼, 要家里下人赶紧支起饭桌来,好好庆祝贺桢选试得了个好官名。

  周遭一团乱哄哄的,贺桢独自抽身, 朝屋里头走去。他走了没几步, 便瞧见方素怜站在对角的屋檐下头,远远朝他含蓄地笑了下, 看神情也挺是高兴。

  一时间, 贺桢心绪复杂无比。

  ——宰辅谢均都说了, 要好好谢谢秦檀的功劳, 可见秦檀心底有自己, 这才会为了一次选试前后出力, 求到了太子殿下那儿。

  他有心要补偿秦檀,但又怕对不起许下了山盟海誓的方素怜,此刻心底矛盾无比, 左右为难。

  贺老夫人瞧出他为难, 上去推了推贺桢的背,蹙眉训斥道:“还不快去谢谢你媳妇儿的恩情?再怎么闹,你二人也是结发夫妻。太子给她脸面,你也不能冷落了人家。你去好好道个谢,日后呀,好好与你媳妇儿过日子!”

  母亲言辞冷厉,贺桢无奈,只能听从母命,准备去向秦檀道谢。但要和秦檀说软化,他却拉不下这个脸面,因此只在秦檀住的飞雁居前反复徘徊。到了晚些时候,贺桢终于下定决心,踏入了飞雁居。

  秦檀恰好在门口,她僵硬地站着,艳丽面庞挂着焦灼,不言不语的,和周遭喜庆的氛围格格不入。

  “秦檀。”贺桢唤她,“……这段时日,你也累了,晚上好好歇歇。”

  秦檀还在发怔,压根儿没听见他的话。贺桢无法,只得再喊一遍:“檀儿!”

  这一声“檀儿”,将秦檀硬生生吓醒。她连连侧过身来,嫌弃问:“你怎么不去找方氏?”

  这迎面泼来的冷意,叫贺桢心下一堵,当即就想赌气掉头离开。但念及母亲嘱咐,他耐着性子道:“我知道你这些时日忙累了,不如挑个时日,我带你去散散心。三日后……”

  “没空。”

  秦檀的拒绝来得太快,贺桢愣了下,又问:“那六日后……”

  “没空。”

  “九日后?”

  “没空。”

  贺桢薄怒涌起,当即就想甩袖离去。他明白这是秦檀变着法子给自己找不快,她就是不想和自己一道出门!可母亲的叮嘱还在耳旁徘徊,贺桢不得不耐着性子道:“那你先忙着,他日得了空闲,再与我一道出门散心去。”

  说罢,贺桢立即掉头走开,免得一忽儿怒气上来了,对着秦檀发作出来。

  一面走,他一面开始疑惑:秦檀既然对自己如此不耐,当初为何一定要嫁给自己呢?整个秦家的权势压下来,母亲几乎是当场便应下了这桩婚事,容不得自己多嘴。从始至终,他只知道秦家二房的小姐心仪于自己,非他不嫁,为此已闹过一回断发上吊了。

  贺桢想不清这些事儿,叹了口气,往飞雁居外走。

  路过穿廊时,他多看了一眼,恰好瞧见一个杏衣小丫鬟坐在穿廊上,手里拿着剪子,正咔擦咔擦拆着线。贺桢记得,这个丫鬟是秦檀身旁的,叫做红莲。

  他走近一瞧,却见红莲面前铺着几块手帕碎片,这手帕被剪得稀稀落落,但能看出上头原本绣了一片茂茂的竹子,栩栩如生,绣功甚好。红莲一剪子下去,绿色的青竹便绷开了线口,瞬间七零八落。

  贺桢觉得有些可惜,道:“剪了做什么?”说罢,弯腰剪起一片手帕碎片,却见那竹子下方还题了一小行字,写的是“伤情燕足留红线”云云,正是一句相思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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