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她的光(1 / 2)

  只有可能是侯爷。

  楚引歌揪着自己的衣摆,唇线紧抿,他到底是将牧之带回家了。

  牢役许是守夜烦闷,见世子夫人也爱听,还在絮叨:“......但这箭是侯爷放的,都说他和阁主不对付,总是意见相左,在朝堂上吵起来都是常事,现在御史中丞还将阁主带入侯府,恐是府内一派腥风血雨......”

  “小明。”

  听他还未言尽,楚引歌打断道,“能不能帮我个忙?”

  方明乍听这称呼,还有些不习惯,红了脸:“世子夫人但说无妨。”

  楚引歌从腰间取下香荷,铁镣震颤地晃动,不断摩擦着她的皮肤,发红发烫。

  她好不容易才将里面所有的银两倒给了他:“你能不能明日一早将白川衍白大人请来,我有话问他。”

  “夫人,小奴身份低位,恐是递不进去话啊。”

  烛火昏慵。

  楚引歌一思,将香荷也递给他,这是如春绣的,和那帕子上的鸳鸯如出一辙,川衍看到应会明白。

  “你将这香荷给侯府管家,让他交由二少爷.......”

  这一夜,是楚引歌活这么大最煎熬的一晚。

  她手握玉璜,看着那微弱的灯烛飘曳,忽闪忽灭,就同她的心忽上忽下。

  来自各个囚牢歇斯底里的呐喊,哭泣颤抖,哀鸿遍野,盘踞在楚引歌的太阳穴。

  她这时却没有哭。

  因为侯爷让川衍将他带回家了。

  她不知从哪本书上看到,亲人还活着的时候是不能哭丧的,不然会把他的魂火给浇灭。

  她虽不迷信,每回上天佑寺也从不拜佛烧香,但当下,她倒想愚昧一回,愿意相信这句话。

  她就这样虔诚地觉得,只要她这一晚不哭,他就不会死。

  楚引歌甚至觉得白川舟的命像极了眼前的这豆灯,被四面八方砖缝里钻出来的暗风,吹得支离破碎,在这烦嚣的夜里仓惶乱窜。

  她心下一紧,慌忙起身,抬手围成圈,将灯火护在掌心之内,看着它逐渐安稳,心也渐渐平复躁动。

  天明。

  楚引歌听到方明交班之声,迟来的钝痛又袭来,每一瞬都像在等待凌迟。

  终于,有脚步声愈来愈近。

  她还在护着灯,纵使她知结局早已定在来的人的口中,可她依然未动分毫,双手抬着,腕上的铁链压了她一夜,早已磨裂了她的皮,冰凉的锈紧贴着她的血肉。

  皮开肉绽,疼得麻木。

  牢门被打开,楚引歌抬眸,见来人所着素裳,头带素冠,心下一惊,手上就失了力,灯烛被掀翻在地,那灯实在太弱,在草木上扑腾了几下就灭了。

  她看着那滚落的莲花灯盏,眼眶又泛起了红,强忍着不在眼前人落泪。

  “这是你母亲给你带的被褥衣衫。”侯爷迈步进来。

  后面紧跟着的白川衍将衾被置于榻上,唤了声长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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