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入狱19(1 / 2)
米脂县城城东的李家寨是李氏大姓的聚集地,但李氏又分了两支,全部是由外县迁徙而来。历经了几代人,李氏总算在米脂县安定下来。
冬日的清晨,李家寨还沉浸在一片安静之中。走街挑担的小贩们刚刚出现在街上,卖力的吆喝着:“豆腐来,豆腐。刚出锅的热豆腐…”农户家里的狗被惊醒,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汪汪的叫个不停。小巷子最东头的一户人家,大门紧闭,院子里的地上已经结了冰,白茫茫一片。东南角的篱笆里的公鸡迎着清晨的天空,卖力的打鸣!
紧闭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头戴棉帽,身穿长衫的男人从门里出来,拿眼扫视了一眼院子,嘴里嘟囔道:“好冷的天呢,非要赶我走,你那男人早就冻死在塞外了吧。”
他猫着腰就要朝大门走去,听到身后屋子里传出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喊道:“死鬼,把门给老娘关上啊!就屋里这点热乎气,都被你放出去了。”
男人是本县的艾举人,家大业大,在本县也算是首屈一指。世代积累的家业,老一辈人给他想了想办法,搞了个举人的称号。艾举人转过身,重新进到屋子里,把门关上,说道:“小娘子,让本相公再来稀罕稀罕你。”说完,就走到了床边上,假装要扑上去。
躺在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李闯的媳妇儿韩金儿!要说起来,韩金儿嫁给李闯三年有余,但结婚没多久,李闯就跑去了外地,再也没回来过。
艾举人起初差人来李闯家要债,直到多次听说只有韩金儿一个人在家,便动起了歪心思。要说韩金儿出于礼貌,让他进门,没曾想每次来的时候要么带点胭脂水粉,要么带点吃食,从未空手而来。一个刚结婚不久的女人独自生活,本就不太容易,哪里经得住本地大户人家的糖衣炮弹,两个人便鬼混在了一起。
起初,艾举人也就是偶尔来偷个腥。慢慢的胆子变大了,也就不再怕被撞见,干脆留下过夜了。只是这韩金儿毕竟是妇道人家,左邻右舍还是都是李氏族人,不想让人大白天的撞见,坚持每天一大早就把艾举人赶出来。
躺在被窝里的韩金儿见他去了又回,娇嗔道:“来呀,大郎…”两个人又滚在了一起!
半刻钟时间不到,院子的大门被人拍了几下。两个人被吓了一跳,艾举人还想继续,却被韩金儿一把推开,她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思考道:“谁在敲门?会不会是李闯回来了?”
艾举人又要爬上她的身子,嘴里说道:“你听错了吧?!”
韩金儿坚决的推开他,因为敲门的声音更大了,而且敲门的力气很大。她说道:“你别动,我出去看看。真是他的话,你就从后面窗户跳出去。李闯的力气可大,你打不过他。”
敲门声音响到第四遍的时候,韩金儿走到了大门口,上身的棉袄还没系好扣子。她理了理散乱的头发,问道:“谁啊?”
只听门外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快开门。”
韩金儿听的是陌生人的口音,心落下了一半,吱扭一声,大门打开了。见眼前是一个头戴瓜皮帽子的叫花子,提高了嗓门,呵斥道:“你个叫花子,大早上的敲老娘的门,活的不耐烦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冯四。他向门里看了看,问道:“嫂子,屋子里面藏人了吧?怎么开门那么慢?”
韩金儿立刻倚靠在门框上,伸出手指指着他骂道:“臭叫花子,污蔑老娘的清白,我抓你去见官!”
冯四挤眉弄眼道:“你最好消停点,你家的那位在城北的破庙里呢!”
韩金儿听他这么讲,心中大惊,但故作镇定的问道:“我家那位?你不是蒙骗我吧?”
冯四伸手发誓道:“我冯四对天发誓,真在破庙里。你带点吃的、穿的送过去,他是逃回来的,怕官府知道!”
韩金儿听他说的像模像样,仍担心他骗自己,问道:“我家那位长什么样?”
冯四用手比划道:“大概有这么高,浓眉大眼,魁梧壮实!你去了就知道了,我先走了哈。”
韩金儿看着叫花子一溜烟跑走了,赶忙关上了大门。心道:“幸亏来的是报信的,不然就被堵个正着。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没有了主意。”
艾举人藏在门后面,从门缝里看到回来的只有韩金儿一个人,忙闪出来,问道:“敲门的是谁?”
韩金儿立刻关好门,说道:“李闯回来了,藏在城北破庙。”一五一十的把刚才叫花子冯四说的,都告诉了艾举人。
艾举人猛派大腿道:“天助我也,又是欠债、又是逃兵,这次把他下了大狱,直接砍了!你我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