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2 / 2)
淬了霜的月光落在身上,风带起银色的发丝,明明周身没有一点压迫,可苍怀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慢了,每一次跳动都变得异常吃力,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晏疏的声音没有任何欺负,还是温温柔柔的调子问着:“出了何事。”
无论何事都应该将人带回鹤温谷再说,此处众人无一不知这个道理。可那句温润的话音落到耳朵里犹如千斤重,压在心头让他们控制不住自己。
苍怀修为尚可,勉强将冲到嘴边的话压下去,可其余人就没这么轻松了。所以苍怀的气只来得及松半口,待他意识到这一层时,就听身后有人说道:“莫衡死了。”
第50章
晏疏也是过过一段时间太平盛世的,自然知道仙门内,寻常时日中弟子过世是一件很少见的事情,除去大病难医、天灾人祸,大多数人的年岁都要比寻常人久一些。
所以先前在马车里,他说白千满也比常人长寿并非空话——入门晚限制了白千满的高度,即便不能活个千百年,比寻常人长寿还是没问题的。
而如今,在听闻有弟子乍然离世,晏疏立刻意识到,他现在想离开鹤温谷难了。
再回乌华院,晏疏一脑门黑线地看着面前抱着被子的少年,扶着额头:“你这是……”
他可没忘,这少年成年后的样子比自己还要高上半个头,如今怎么也该过了撒娇找师父的年岁,怎么还如此粘人。
萧亓一言不发地抱着被子,就站在晏疏面前,管他什么态度,大有“你不同意我就打地铺睡在你面前看你能不能受得了”的架势。
很少有人知道,晏疏吃软不吃硬,尤其还是自己带在身边的小孩儿,尤其是萧亓那一副倔强又隐隐可怜的表情,晏疏当真是怕了。
最后还没等到萧亓说一个字,晏疏自己摆手妥协:“罢了罢了,放床上去吧。”
再回乌华院时时辰已晚,可能是莫衡的事情过于突然,鹤温谷还没想出对策;也有可能是顾忌着晏疏的身份,不好连夜提神,所以今夜让他们好生安歇,只是院外门口多了些人。
萧亓铺好床转身就见晏疏还坐在椅子上,手指抵着额头,另一只手里拿着个手串甩动着,不知道想什么。
昏黄的烛光映不透他的表情,依着夜色,那种格格不入又缥缈难琢磨的感觉再次蔓了出来,是萧亓最不喜欢的感觉。
今日鹤温谷气温骤降,眼看着就要下雪,所以萧亓刻意找了两床棉被,还拉在手中的棉被不知何时被甩在了床上,他脚步很轻又很快地到了晏疏面前,垂眼看着他有些散乱的银发,一根不值钱的簪子松松垮垮地插在上面。
许是太沉浸思考,晏疏抬头的动作稍有些迟钝,先是一脸茫然,而后看向铺好的床铺,恍然道:“收拾好了?你先睡吧,夜里凉别站在这吹风。”
晏疏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他从进了屋就一屁股坐上去,再没挪过地。鹤温谷的冷风来的触不及防,单薄的门板抵挡不住什么,冷风从四面八方挤进来,再像小刀似的割着皮肉,没点修为的估计坚持不了个把个时辰就得去郎中那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