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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熙见他还坐着不动,扯了一下手里的绳子,催促道:“快去啊,等着我把你呢?”
智衡脸都快气青了,要不是因为尿急,他一定要先把这个女人给放倒!但是更让他窝火的事还在后面,去卫生间的一路上,他走在前面,顾文熙拽着绳子寸步不离紧跟在他身后,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像是在遛狗。
但是这些还都算是小事,他能忍,不能忍的是,他走进卫生间之后,她竟然也跟了进来。
智衡站在马桶前,手扶着皮带,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气急败坏的说道:“你就不能回避一下么?”
他越是炸毛,顾文熙就越想逗他,故意说道:“看不出来你这个小爷们儿还挺害羞。”
智衡彻底服了她了:“算我求你,出去行么?”
“我出去你跑了怎么办?”顾文熙特意看了一眼卫生间另外一侧的窄窗,轻飘飘的说道,“这是四楼,你要是真敢从窗户跳下去,不死也要摔残半条命。”
智衡真急了:“你在我尿不出来!”
“那你还是不着急。”不过眼看着小奶狗要真的要被气爆炸了,顾文熙还是选择把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他,“这样行了吧?”
智衡看了看:“不行,有镜子!”
“多宝贵的玩意啊?搞得好像我很想看一样。”顾文熙冷哼了一声,又朝前走了几步,几乎已经站到了卫生间门口,手里的遛狗绳一下子就被拉直了,“老实点啊,别以为我看不见你就自由了,还有小可怜帮我盯着呢。”
智衡正在心里策划着该怎么偷袭她,结果一下子就被泼了盆冷水,这才想起来旁边还站着一条虎视眈眈盯着他的大黑狗。
舔了舔干涩的唇,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就是一个女人外加一条狗么,他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还上了三年警校,怎么着也不能认怂啊。
然而就在这时,顾文熙又说了一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劝你把这个念头打消了,虽然我是个女人,但你一定打不过我,而且小可怜还会咬你。咬你别的地方就算了,大不了也就是一针狂犬疫苗,万一咬到你……那个地方,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妈的……
智衡脸色铁青的盯着顾文熙的后背看了半天,最终长叹了口气,咬着牙无奈的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想要痛快淋漓的放水,但是却,放不出来……幼儿园之后,他就没再当着异性的面放过水。
深吸了一口气,他红着脸说道:“你……能把耳朵捂上么?”
怎么这么可爱啊?顾文熙特别想笑,但为了维护奶狗的面子,她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强忍着没笑,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耳朵不好用,听不见。”
智衡就知道是这个答案,沉吟片刻后,缓缓说出了早就在心里酝酿好的一段话:“我不知道你绑架我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是你既没杀我,也没用我的命换钱,更没对我威逼利诱,肯定是看上我身上什么地方了,所以对我另有安排,说不定是想让我跟你合作帮你办事,但合作的前提是互相尊重吧,你这样搞得我也很难办啊。”
说实话,听完智衡这翻推论之后,顾文熙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挺惊喜,最起码证明了这小子的脑子还是很好用的,她没看错人。权衡了几秒钟,她说道:“我确实是对你另有安排,但绝不会害你。”
智衡怒:“我特么快憋死了,你还说不会害我?”
顾文熙没忍住笑了,想了想,认真又诚恳的说道:“给我个机会吧,我真的不会害你,我只想让你帮我。”
智衡:“那你总要有个表态吧?”
切,还是条狡诈的小奶狗,长大了还能得了?
顾文熙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把遛狗剩扔到了地上,然后喊上了“小可怜”,带着它一起去走出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智衡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打了一场胜仗,接下来二话不说立即开闸放水。
一身轻松的感觉!
重新系好皮带之后,他立即把缠在腰上的遛狗绳去掉了,大脑飞速运转,开始策划该怎么对付这个通缉犯。看了眼窄窗,他摁下了冲水按钮,随后借着水声的掩护快步走到了窗户口,推开窗户迅速朝外看了一眼,发现这是个老式小区,到处都是破破旧旧的,楼间距窄小,所有的楼高都不过六层,楼下面坐着的基本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和疯跑的小屁孩,年轻人没几个。
而他现在所处的层高也不是顾文熙所说的四楼,而是二楼,下面还是一片草地,对于他的身体素质来说,轻轻松松就能跳下去。
可是面对着大好的逃生之路,他却突然犹豫了。
她刚才是不是说让他给她个机会?让他帮她?
帮什么?
其实刚才他对她说的那一大段话,都是临时胡编乱造的,缓兵之计而已,但是现在,他却开始重新审视起了自己说过的话——
她没杀他,没有用他的命换钱,更没有对他威逼利诱,甚至没有威胁过他的生命,说明她真的对他没有歹念,那么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她是a级通缉犯,明知道重回西辅市很有可能会被逮捕,为什么还要回来?
一连串的疑惑从心底冒了出来,智衡突然就对顾文熙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和挑战欲。无论是从犯罪心理学上来说,还是女人对男人的吸引来说,他都想去深层次的探究她,或者说,征服她。
她就是像是一张好看的谜面,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去揭开谜底。而且她现在需要自己的帮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不如先静观其变,先把她的目的搞清楚再说。
做出了决定后,智衡看了一眼窗外,伸手把窗户关上了,从地上捡起了遛狗绳,放到了洗手台上,打开了水龙头洗手。
用纸巾擦了擦手,他拧开了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发现顾文熙已经换好衣服了,睡衣换成了白色t恤和牛仔裤,甚至连运动鞋都穿好了,整装待发的站在房门口,背上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旅行包。
智衡没忍住笑了一下。
顾文熙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舒了口气,把包从背上卸了下来,打开拉链把“小可怜”抱了出来,坦然道:“你要是再晚出来半分钟,我就跑了。”
智衡:“你胆子还挺大。”
顾文熙:“赌呗。”
智衡心想:“恩,你赌赢了。”嘴上却说道,“憋太长时间了,所以才慢。”
顾文熙冷哼了一声:“你怎么不说你有前列腺炎呢?”
智衡不满道:“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对我态度好点,因为是你在求我办事。”
“你小子还挺能耍嘴炮。”顾文熙把运动鞋和袜子脱了,又换上了拖鞋,问,“快中午了,你想吃什么?”
“都行。”
“那你坐一会儿吧,我去做饭。”说着,顾文熙就往厨房走。
智衡想了想,冲着她的背影问了一句:“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顾文熙头也不回的说道:“先帮我养一会儿狗吧。”
智衡低头,看了眼一直蹲在他脚边歪着脑袋盯着他看的“小可怜”,无奈的叹了口气——戒备心真重。
但是既然她不说,他也不能强迫,经历了昨晚的教训,他彻底明白了“稳中求胜”这四个字。而后他开始打量起了这个房子,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装修不能再简单,家具不能再老旧,标准的老、破、小配置。
他想起了她那条墨绿色的绸质吊带睡衣,又想起了她长长的波浪卷发,说明她依旧是个爱美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忍受着烧烤店的脏乱油腻,还有这间房子的破败呢?
为了活着吗?
他不由自主的转身看了厨房一眼,心里莫名涌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怜惜她心疼她,同时又怒其不争哀其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