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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是开着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窗外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天空碧蓝如洗,澄澈的阳光下,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紫色花海,清风吹起,花丛摇曳,如波浪般柔柔起伏。

顾文熙一睁开眼睛就被这幅画面惊艳到了,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看,瞬间忘却了一切忧愁烦恼。

紧接着,她听到小唐笑着说道:“你还挺能睡。”

顾文熙回头看着他:“我睡了多久?”

季小唐道:“一个小时前就到了。”

顾文熙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没叫醒我?”

季小唐想了想,道:“这样也挺好,我们很长时间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待在一起了。”

顾文熙愣了一下:“是啊,很长时间了。”

“下去走走吧。”

“好。”

车外阳光和煦,微风清爽,花香袭人,下车之后,他们俩并肩行走在花丛中的小路上,沐浴和花香和阳光,像是两位老朋友一样絮絮叨叨的说着从前的一些事,就好像时光静止了一样,一切都不曾改变过。

走着走着,季小唐突然问了她一句:“如果现在给你个机会,你最想去做什么事情?”

顾文熙不假思索的回道:“我不想这么憋憋屈屈的活着,我想堂堂正正的晒太阳。”

小唐沉默片刻:“我还是想变成羽毛,落在你的肩膀上,陪你晒太阳。”

顾文熙没有说话,眼眶却不禁有些发酸,整整六年,他们初心未变,却越走越远。她至今也不明白,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们两个之间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季小唐的嗓音也微微有些沙哑,停下了脚步,看着她问:“熙熙,你还能回到我身边么?”

顾文熙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小唐想要的,她真的给不了,因为她已经有了智衡。她不想骗他,更不能骗自己。

季小唐却不死心:“我们才分开了三年,余生还有几十年,只要你愿意,我们就能回去。”

顾文熙叹了口气:“小唐,三年很长。”

季小唐急切道:“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什么都能答应你,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我可以给你一个新的身份,让你堂堂正正的晒太阳,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都能成全你,我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

顾文熙回避了他的目光:“我不是已经回来了么。”

季小唐沉声问:“你能忘得了他么?”

顾文熙知道他说的是智衡,瞬间想起来了那场网络暴力和小可怜的死,脱口而出:“我能。”

季小唐笑了一下,神色中却没有笑意:“你不能,你爱他。”

顾文熙面不改色地说道:“我不爱他,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他,我跟他在一起是因为他能掩护我的身份。”

季小唐沉默了,一言不发的看着她,良久后,哑着嗓子问了一句:“你既然是卧底,当初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是为了迷惑我妈么?所以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

顾文熙的视线瞬间就模糊了,不停地摇头:“我没有。”

季小唐:“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在一起?”

顾文熙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我不想耽误你。”

季小唐的声音中透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哽咽,愤怒又委屈的说道:“又是为了我好?你们为什么都这样,口口声声的说着为我好,为我好,可我根本不用你们为我好!”

顾文熙还是哭了:“小唐……”

季小唐也哭了,泪流满面的看着她,怒不可遏的控诉:“顾文熙,你骗了我一次又一次,凭什么说是为了我好?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骗我妈,你来到我们家就是一个骗局!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你说你会一直陪着我,你还说你要等我,你答应了我,为什么骗我?”

为了任务,为了正义和使命。

七年卧底,后悔么?不后悔。

愧疚么?愧疚。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不可能一点也不愧疚。这么多年,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小唐。所以他的话直接击穿了她的内心,令她瞬间崩溃了,哭的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

季小唐神色绝望的看着她,嗓音嘶哑的说:“熙熙,你不该骗我,更不该一次又一次的骗我。”

智衡已经将近半个月没去学校了,自从顾文熙消失后,他就跟疯了一样,四处去打听她的消息,拼了命的找她,为了能找到她,他还曾不止一次的去求过他爸。但是当智勇听说自己儿子为了个通缉犯连学都不上了的时候,直接暴怒了,在市局里当着众多警员的面毫不留情的抽了他一巴掌,怒斥他是个不孝子。可智衡却没有放弃,没过几天又来找他爸求情了。智勇又怒又气,却又对自己儿子一点办法也没有,无奈之下只好帮他打听了一下顾文熙的案子,顺便想了解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厉害女人,把他儿子迷得颠三倒四。

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智勇就惊了,原来这个女人参与的案子涉及到特情处的最高机密,连他这个处长级别的人都没有资格了解情况,可想而知这个女人的身份和背景有多不简单,所以回去后直接对智衡放了狠话:“你跟这女的没可能,趁早死了这条心,不然你就别再喊我爸,我也没你这个儿子!”

智衡却依旧没有放弃,第二天直接去了特情处。

特情处好找,却不好进,毕竟涉及到太多机密要案,就算上级领导要来特情处还要经过层层审批,更何况是智衡这种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连第一道大门都进不去,更别说找特情处处长了,简直比登天还难。

于是智衡就开始守株待兔,一直在特情处大院外守了一个星期,终于在一辆从特情处大院里开出来的车中见到了顾文熙他爸,陶建树。

智衡二话不出直接冲到了车前,要不是司机反应快及时踩了刹车,他肯定要被撞。守在大院门口的警卫们看到这一幕后,立即朝着智衡冲了过去,直接把他摁倒在了地上。

陶建树见状慌忙打开了车门,急切的对着警卫喊道:“松开他!松开他!”然后亲自把智衡从地上扶了起来。

智衡还没站稳,就一把抓住了陶建树的手腕,焦躁急切地问:“她人呢?”

陶建树感觉这臭小子明显憔悴了不少,上次面的时候还是个精精神神的帅小伙,现在瘦的连眼窝都凹下去了,一双眼里遍布红血丝,说明是真心对他女儿,但是在任务面前,儿女情长只能靠后排。

随后陶建树长叹了口气,拍着智衡的手臂,语重心长的说:“你听叔叔的话,回去,好好上学,这才是你现在最紧要的任务。”

智衡置若罔闻,疯了一样吼道:“她在哪?我只想知道她去哪了?”

陶建树又叹了口气,虽然不忍心,但也只能对他说一句:“我也不清楚,以后你也不要再来找我打听这件事情了,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随后朝着身边的警卫挥了挥手。警卫们得到命令后立即控制住了智衡,直到陶建树的车消失在这条马路上,他们才将智衡松开。

苦苦寻找了半个月,智衡没有打听到她的任何消息,并且还四处碰壁,像是走入了绝境,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绝望过,时刻处于崩溃的边缘。

他现在已经不再奢求能见到她了,只要知道她平安无事就行。

然而就在他即将崩溃的时候,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

自从顾文熙消失后,他依旧住在她租的房子里,期待有一天她能回家。他从特情处回来的那天,看到家门口的地摊上放着一个白色的信封,信封上没留下任何多余信息,只用黑色签字笔写了一个字:“蓁。”

智衡瞬间屏住了呼吸,毫不停顿的将信封从地上捡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撕开了信封,抖着手抽出了里面的白色信纸。

内容只有短短一句话——晚七点,明珠大酒店见,一个人来。

智衡六点半就到了明珠大酒店,为了不引人瞩目,他并没有站在酒店大门口等,而是去了酒店对面的一家书店,一边假意看书,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对面的酒店。

大约七点的时候,一位身穿浅色风衣的女人从酒店里面走了出来。由于离得太远,智衡看不清她的脸,但是通过身材和走路的姿态判断,他确定她就是顾文熙。

看见到她的一瞬间他的眼圈就红了,刚要从书店里面冲出去找她,手机却突然响了,与此同时,他看到马路对面的她正举着手机,所以就强制自己压下了心头那股想要去找她的冲动,接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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