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存,死亡,永生(2 / 2)
“詹姆斯!”女人忽然厉声打断了他,“危险来临了,非常严重的危险,我闻到了!”
我的身体绷紧了,很显然,如果他们将要离开这里,那么捏死我只是顺手的事。那个男人(现在我知道他叫詹姆斯了)发出了不耐烦的喘息,他恶狠狠地踹裂了一根柱子,然后轻柔地(他自以为)拍了拍我的颈侧,这实际上让我短暂地供血不足了,我开始感觉昏昏沉沉。
“让他们时刻等着,准备好。”
“准备什么?”我艰难地问。
“……一切。”
这是我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而我所见到的最后一副画面是那个女人火焰一般的长发跃出窗外,消失在夜色里。
杂乱的脚步声闯进了这间房子,爱丽丝冲到我身边,我向她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卡莱尔开始检查我的全身,我感觉到新鲜的血腥味涌上喉咙,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这奇异地导致了睡意——或者类似睡意的某种感觉,在昏过去以前,我试图对他们大喊,然而实际上只发出了断断续续的气声。
“他们是来找贝拉的。”我这么说,然后世界漆黑了。
第4章 生存,死亡,永生
死亡的本质是什么?死亡会导致什么?我们应该畏惧死亡吗?哲学家们经常争论这些问题(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认为对于死亡的恐惧的意义并不在于恐惧本身),而普通人只在濒死之际才得以亲身体验。伊壁鸠鲁有一条有趣的观点:死亡是感知的终点,而一件事物,无论是好是坏,必须要被感知到才有意义。这成功使我对人类临死前的感知能力产生了好奇——不管那究竟是什么感觉,我都确信此刻我离死亡还颇有一段距离,不为别的,这具又酸又痛、不听使唤的身体就能说明一切。
“我该说什么?‘我对此深表遗憾’吗?”爱德华用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几乎不动嘴唇地轻声说。他倚坐在沙发上,而贝拉整个儿蜷缩在他怀里,头枕着他的臂弯沉睡着,我恨不得立刻作画一副来歌颂这令人屏息的场景,你可以幻想睡美人在王子怀中酣眠吗?那就是了。我拿手机的动静吵醒了贝拉,她睁开眼睛,意识到我已经醒了。
“嘿,我没事,好吗?”我咽了一口唾沫,朝她笑笑。虽然在我个人看来,我的健康问题大体上没什么好担心的;然而这副看上去半死不活的尊容显然刺激到了贝拉。她冲到我床边,紧紧抓住我的手,看起来快哭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抱歉,费伊。”贝拉响亮地抽泣了一声,这使她接下来的话变得断断续续。“我知道他要来找我,爱德华他们试图保护我,我们……我不敢相信我就那样离开了,我没想到他们会抓住你,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
她彻底哭起来了。
“别这样,小妞,你让我感觉我得了绝症。”我说。卡莱尔从门外走进来,他的白大褂里是合身的淡青色衬衫和西装裤,扣子一直扣到领口上方第一颗,这无疑令他身上清心寡欲的气质更明显了;金发整齐地向后梳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此刻我已经高声吹起了口哨:如何夸赞一位穿制服的男人都不为过。
“不幸中的万幸,除了后背的擦伤和一些软组织挫伤,总体来说你没有什么大问题,费伊。没有骨折,没有颅内出血,穿透伤、器官损伤,血管破裂——都没有。”卡莱尔检查了我的手肘关节,补充道:“也许后续会出现轻微脑震荡的迹象,如果觉得恶心或想要呕吐,及时让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