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拥火取暖(2 / 2)

  没有回应。

  “……小树?”费时宇试探着喊,“你还好吗?”

  依然没有回应。

  “小树!”费时宇提高了声音,“没事儿的话你就随便回答我点什么。”

  回答费时宇的是一阵水声。

  费时宇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我数到三,你再不出声,我就直接进来了。”

  “一,二……”费时宇抓紧了推拉门,顿了一秒,“三!”

  他猛地拉开了门冲了进去,浴室里的热度和蒸汽已经散了大半,地上零零散散的是陶树的衣服,只有自己披在陶树身上的那件外套被好好挂在了衣架上。

  费时宇抬头去找陶树,很快就看到了他。

  烦躁不安变成了担心后悔,他不应该让陶树一个人待着的,至少应该在他刚刚不回答时就进来看一看。

  陶树坐在浴缸的一侧,把自己蜷成了一小团,他听话地坐进了浴缸,却根本没有洗澡,头发都还是干的,紧紧抱着的手臂上全是牙齿的咬痕,咬得非常狠,几乎全都红肿了起来,有些地方破了,渗出血来。

  他眼下还叼着自己手上的一块儿肉,正在咬着。

  费时宇立刻抬手去推陶树的额头,但徒劳无用,“松开!”

  陶树咬着自己的肉不放,费时宇用力,他嘴里就发出呜呜的抵抗,拉扯之下,眼见着被咬住的地方破了皮,开始冒出血珠。

  费时宇急得发了狠,重重扇了他的肩膀两下,白皙的皮肤瞬间就起了红印,红白相映,格外显眼。

  他吼陶树,“我说松嘴!”

  也许是费时宇发怒了,也许是费时宇打疼了,又也许是自己把自己咬疼了,陶树终于松开了嘴。

  肉粉色的嘴唇上斑斑点点都是血迹,在一晚上的木然和封闭之后,被遗忘的泪腺开始正常工作。

  泪水像积蓄已久的洪涝开了闸,陶树起先还能憋住声音,但很快就喘不上气了,嘴一张开,便是一场嚎啕。

  费时宇不善安慰人,严格说来,他以往的生活经历中就没有安慰人这一部分。

  他觉得应该要抱陶树,但两只胳膊环过去,却找不到从哪里落手,他只怪异地蹲在浴缸边上,做了个老鹰护崽儿的姿势。

  陶树看着费时宇靠近,感受到他体温的热源,如身处凛冬找到了火堆,如何能不像飞蛾一样不要命地扑过去?

  他一丝犹豫也无,抬手用力地抱住了费时宇的背,埋脸进他的颈窝里,善解人意地为费时宇的手足无措解围。

  费时宇的衣服立刻就湿了。

  既然已经湿了一些,那么湿透了也无妨,既然已经抱住了,那么再抱紧些也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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