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10(1 / 1)
傲雪似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春安端着水进屋的时候,傲雪轻声念了一句:“孟公子。”春安听她总算开口,原是叫孟云潮,她立马将水放在一旁,蹲在傲雪边上:“你想找孟公子?”
傲雪还没说话,春安便已经跑出去了,孟云潮本就没有走远,春安拉着他进屋。傲雪醒来的时候,孟云潮正在一旁守着,春安也站在一旁,见她醒来,十分兴奋,赶紧跑去端来面条。
孟云潮接过春安手上的面:“我来喂罢。”春安没有说话,傲雪也没有说话,孟云潮就喂起面条来。也不知是孟云潮不习惯伺候人,还是傲雪胃口不佳,只吃了几口,傲雪便不要了。春安赶紧将药递给孟云潮,示意他将药也喂下。
虎子刚从铺子里过来,刚好撞见,差点晕厥过去,自己昨天严防死守,今天春安自己将人放进来了?虎子气得在门口直跺脚,根本不想踏进屋门,冲着春安生气:“你要是没事干就去做包子,一天少挣多少钱呢!”
春安见傲雪精神比昨日好了许多,又吃了面吃了药,放心不少,当下见着虎子,乐呵呵地就走过去了:“虎子——”虎子见她这傻样,恨铁不成钢地往院子里走,春安便跟了过去。傲雪靠坐在那里,目光一直随着春安的身影走到了屋外,一直听到孟云潮的轻咳声才收回目光。
她们二人一块儿长大,并不是春安离不开她,而是她离不开春安。傲雪是一直都知晓这点的,她对春安的感情很深刻,任何人都比不上,哪怕是爹娘,哪怕是她自己。她并不是不愿意就这样和春安相伴到老,可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又觉得多了点什么。她甚至也不明白自己这段时日为何要和孟云潮走在一块儿,男的女的,聪明还是痴傻,她搞不清楚,她在试探什么?
她对春安太在乎,以至于这段时间,哪怕她有意与孟云潮走近,哪怕她有意想分清她和春安,可时刻想着的却依旧是春安呢?春安会怎么想?她甚至匆匆走过包子铺时,所有的心神都在想,春安看见了吗?春安怎么还没来找自己。
王怡芙打趣她的时候,她没有反驳。她无法跟旁人说,她好似全不在意孟云潮如何,她是自私的,她是卑劣的,她只是利用了这么一个人,她想利用他挣脱内心的枷锁。她根本无法去想未来是如何,她像是刚长大的雏鹰急于飞翔,她感觉她是病了,从小,旁人都道春安离不开她,可她太清楚,从来都是她离不开春安。可越是如此,她心底越有不甘,好似她若这辈子不离春安一步,那便从未从那冰河里出来过。
傲雪也没什么话要同孟云潮说,孟云潮絮絮叨叨说了一通话,她似乎也没听进去,坐了一会儿,傲雪便让孟云潮回去了。傲雪没有大碍了,春安才又开始做起包子来。过了不多久,傲雪的屋里又传来了琴声。
春安两只眼睛亮亮的,拉了拉虎子和小桃的手:“你们听!傲雪在弹琴!”虎子和小桃极少能听见傲雪的琴声,每每他们过来的时候,傲雪已经弹完了,但他们从来没怀疑过傲雪会弹琴这件事,如今乍一听见,也是呆愣一会儿。
虎子颇不服气地冷哼一声:“尽会折腾人,弹累了又要人照顾。”小桃也在一旁应和:“实该多休息些的,弹这个该是费神的。”春安不以为然:“傲雪的琴好听,她的病就要弹走啦!”
春安端了晚饭去傲雪屋里,傲雪已经将琴收起来了,靠在一旁看账本。春安把饭菜放到一旁,将她手里的账本拿走,又端起碗要喂她。傲雪有些扭捏,她的手又没受伤,当下也没神志不清,可却又不肯伸手接过,春安拿勺子舀了一勺:“这个肉可好吃了,快张开嘴巴。”傲雪张开嘴巴将肉吃下,心里安慰自己,现下是生病,春安要喂她吃也是极正常的。
心情愉快地吃了几口,听到外头虎子在喊春安,而春安坐在她面前纹丝不动的模样,傲雪越发得意:“春安,你累不累?”春安开心地摇了摇头:“本来有一点累,可是刚才傲雪弹琴,我一下就不累了。”
春安很喜欢听弹琴,傲雪也是知晓的,以前在镇上有个乐坊,偶尔会有琴音传出,春安回来同她讲过几次,还拉着她去听了一回,可惜去得不凑巧,在那儿候了许久也没听见半个音。来到书院以后,傲雪才头一回认识了琴,她学得很认真,尽管才开始学,也要每日弹给春安听。
傲雪才病愈,并没有去书院,在院子里歇了几日。这几日,她也并没有闲着,竟是又看起铺面来。
虎子和小桃以为她要开新的包子铺,心里也很高兴。虎子向来与她话不投机,自然也不去多嘴,反正春安在哪儿,他跟去哪儿就行。这点他也放心,尽管他与傲雪相看两厌,但傲雪并不会因此就不准他和春安往来。
小桃见她挑的铺面都离原先的包子铺挺远,不免多嘴两句:“我看也不必去外头开新的,不如就把原先的包子铺做大一些,再招几个人,如今这生意已是忙不过来了。”
傲雪点点头,却没有跟她解释。她心里的盘算并不是要开包子铺,包子铺越大越多,春安便越辛苦,铺设太大,待春安并不好,春安做包子哪里是为了生意,最好是开个酒楼,春安一天只在里头做上几个包子便行了。只是她从未做过生意,这包子铺靠的也都是春安的手艺,她不敢贸然将春安的钱浪费了,便想着先开个小饭馆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