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诅咒(2 / 2)

  亲爱的阿布,你是不是已经被浇筑成了父亲所期待的模样。

  成为了拥有血肉和骨骼形状的机器,永远冷酷,而不向任何柔和的事物动容,用干瘪的情感批量制造着至高无上的利益,以此形成了绵延数百年的家族戒律。用硬木的手杖丶十字架丶或是一双被绷带缠绕的手,从脖颈到脊梁,筛掉所有柔软的成分,于是熔炼出了供奉悲剧的教堂底座。

  这是正确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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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格受伤并不严重,其实她根本都没怎么感受到疼痛,就已经回到了蛇的身体里了。她愧疚了一秒钟,她用着琼纳斯的身体受伤了,但最后要琼纳斯替她疼。好像做了一件坏事,后果却要别人去为她承担,但如果是琼的话,他会冲出去吗?他会做跟佩格一样的事情吗?

  那更像是一种本能反应,看到阿芙拉处于威胁之中,就条件反射地冲到了前面。这并不是属于佩格的东西,但她仍觉得熟悉。好像在她不记得的时候,也曾经对另一个人这样做过。没有思考,也没有犹豫,身体的行动快于头脑的反应。她曾经这样不顾一切想要保护的是谁呢?

  她倚靠在汤姆的身上,柔软冰凉的水草般地缠绕着他。汤姆是冬天的小孩,他在冬天出生,而佩格跟他也在冬天相遇,现在冬天就要过去了。无论佩格如何努力好像也不能让它多停留一会。汤姆,汤姆,春天已经来了。佩格轻声地说。汤姆体温比起蛇来说还是高了很多,像是滚烫的炉膛,雪人会在炉火里丶在春天的时候融化成一汪清亮的泉水。它哪里都不去,不肆意地横流,也无法涌向河流,它就停留在原地,等待下一个冬。

  今年我们还没来得及打雪仗呢。佩格遗憾地说。其实今天她很多事情都没有做,又是一年荒废过去了,她没有蜕皮也没有再长大,时间对她来说像是在高纬地带冰冻的河流,而她一直住在冬天里。可是想到最遗憾的事情,还是没有打过雪仗,再像之前一样,无忧无虑地在雪地里奔跑,在雪层里穿行,她变成雪花,变成树枝上一团蓬松的棉絮,轻飘飘地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你觉得我今年还会像是去年一样,跟你像是麻瓜一样在雪地里互相扔雪球吗?汤姆觉得佩格在说一个很不好笑的笑话。

  这也不是只有麻瓜小孩会玩的游戏啊。佩格小声地说:我看到邓布利多教授也在玩,哦,他偷偷地丢了一个雪球砸了麦克米兰教授的后脑勺,然后麦克米兰教授以为是洛克先生做的。

  她兴致盎然地跟汤姆讲一些琐碎小事:后来他看到了我。他的眼神好好,居然可以在雪地里找到我,然后又递给了我一颗薄荷糖——好辣!哇,我当时差一点就没了蛇命!我决定讨厌他五分钟。五分钟之后,他摸了摸我的脑袋,邓布利多教授的手好温柔,他身上有甘草和蜂蜜的味道。于是我又原谅他了。因为我听到他对我说圣诞节快乐。虽然那个时候已经离圣诞节过去好几天了。我也回了他一句圣诞节快乐。汤姆,他能够听懂我说话吗?

  佩格总是说一些很无聊,对于汤姆来说没有意义的事情。她也不在乎汤姆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毕竟在汤姆有时候跟他的蛇透露他的谋划和野心的时候,佩格大部分时间也在打瞌睡,或者是敷衍地说:汤姆你真厉害。

  不会。他不可能是蛇佬腔。在佩格以为汤姆依然会毫无反应的时候,他回答了佩格的问题。汤姆瞥了一眼趴在桌上的佩格:你还记得去年的事情?我以为你的记性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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