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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司没计较他的话，又埋头去干自己的活儿去，有了正确的引导后，他也更加上手了。
而姜助理却沉默地站起了身，退到了一边。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章司昨晚对自己的控诉。
但他现在却像个忘了这回事儿的人一样，又换回了一惯的婉和面貌。
姜助理站了一会儿后，无论怎么酝酿，道歉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其实也没必要道歉，毕竟窃听器确实是他放的。
最后他只说：“既然章小少爷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章司没回头：“好。”
姜助理去一旁水池洗了手，走前还是再看了他一眼。
直到他离开后，章司才停下了手。
没一会儿，他又侧过身来，把姜助理刚才的栽种的那颗幼苗拔了出来，丢到一边。
原来是知道了啊。
所以才会愧疚。
章司今天没有安排。
中午吃了饭后，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玩了会儿手机，然后就直接睡着了。
昏昏沉沉间，身上突然被一个重物压了压，章司抬手去推。
下一秒，睁开了眼。
程礼的脸放大在他的眼前。
那种风尘仆仆的味道让章司皱直眉，他又伸手去推人：“又跟哪个女人去鬼混了？”
程礼好气又好笑：“我哪有那时间？下了飞机就直接回来了。”
程礼这人，平常总一副冷淡无情的模样，温柔的时候连笑意都是甜的，可阴冷笑着的时候又像地狱深渊爬上来的恶怪。
阴晴不定，让人很难捉摸。
但这会儿章司知道他的心情还算好，因为他的声音里都染上了春天花骨朵般惬意的温软。
看来姜助理还没将真相告诉他。
“有时间就去了，是吧？”章司佯装气恼，恶狠狠地往他胸口砸了一拳，“给我下去。”
“不是说着凉了，还在这里睡？”程礼笑着起了身，顺势将他也拉起来，“暖气也没开。”
“没有感冒。”章司说，“只是不小心在这里睡着了而已。”
“上床睡吧。”程礼作势去抱他。
章司拒绝不了，只能被他强行孩子抱上了楼。
但把他放到床上后，却没有走。
章司立刻将拉上被子将自己卷成团，有些警惕地说：“你不是还要回公司？赶紧走吧。”
“午休时间。”程礼还在笑，“我特意赶回来侍寝的。”
章司：“……”
过后，章司趴在床上动弹不得，而程礼在一旁已经着装完毕。
走之前，他半跪上床，弯下身吻了吻章司的耳朵。
“我走了。”
章司的脸还闷在天鹅绒枕头里：“赶紧滚。”
程礼心情大好，没跟他计较。
他也确实累了，就让他再睡一会儿吧。
等程礼走后，章司才抬起头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两点半了。
姜助理在公司等很久了。
程礼刚到办公室，他就带着一些资料敲门进来。
“查清楚了？”
姜助理一顿，才反应过来他是问窃听器的事。
“窃听器是章应买的。”
程礼从文件夹里抬眸看了他一眼。
“但确实是章司放的。应该是昨天早上我送章小少爷去乡下是被放来的，工作时长不久，而且发现得及时，应该没有听到什么内容。”
“嗯。”程礼检查好报告无误，签完名后给回了他，“让章途回来的事，再等等。”
一个章应，已经够他费神的了，他不想再多一个麻烦事。
姜助理将文件接回来，迟疑一下，说：“章老爷子的事，章途应该是更早的时候就知道的。”
“你想说什么？”
“程总不打算，跟章小少爷提个醒吗？”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就章司被蒙在鼓里。
程礼下意识皱眉，对上他的眼睛。
“那也是章老爷子自己的意思。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个？”
姜助理清了清嗓子：“我对您绝对忠心不二。”
顿了顿，还是问了句，“章途的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要他回来，其实不仅仅是为了能提醒章老爷子还有他的存在，更是为了多个筹码，多一分把控。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章家总得派个代表出来说话的，章司虽然是“正统”继承人，但他人太过感性，就怕到时候会意气用事不配合，会碍事。
而章途，也还没有被正式地“认祖归宗”。
程礼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但他还是没有放人回来的打算。
章老爷子虽然不着事，但也不是没有头脑的人，他对自己的身体也有个了解，对章途母子的安排应该也有自己的计划了。
只不过还没到最后谈判阶段，程礼也没法断定他的想法。
程礼思考了半晌，说：“让他回华如吧，派人看着，别让他有机会来Z城。”
“好的。”
晚饭的时候，程礼回了别墅，他已经提前喊了人过去做饭，回到的时候，刚好弄完了。
章司去开的门，但却发现了他身后还跟着姜助理。
他有些疑惑：“姜助理怎么也来了？”
难怪他刚才去厨房看阿姨做饭，分量那么多。
程礼扫了一眼热情的他：“回来拿点资料，顺便让他留下来吃个饭。”
章司笑了笑：“这样啊，欢迎欢迎。”
吃饭的时候，章司坐在程礼身边，姜助理则肚子坐在对面，两人还在饭桌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工作上的事。
章司闷头吃饭的时候，顺手夹了块肉放到姜助理碗里：“早上教我种花的谢礼。”
除章司外的两个男人同时脸一黑。
姜助理很快反应过来了，不动声色将那块肉拨到骨碟上。
程礼冷着脸，说：“姜助理不吃羊肉。”
姜助理没说话，但很疏离地点点头。
“哦……”章司恍然大悟，然后又夹了一块，放到程礼的碗里，“那你多吃点。”
程礼的脸色缓和了些，但姜助理看着好像还是很难看。
这章司是故意坑他的吧？
果然，程礼阴恻恻问道：“种花？”
“对啊，我在网上买的花苗，早上准备种在院子里的时候，姜助理出现了，还教了我正确的方法。”
章司停顿了下，又说了句，“他真的很厉害。”
姜助理皮笑肉不笑：“章小少爷夸张了，我是农村出来的，会种东西很正常。”
“那也很厉害啊。”章司似乎没察觉到程礼眼底氤氲的寒冷风霜，“至少比我……我们好多了，礼哥应该也不会，是吧？”
姜助理真是服了他这种口无遮拦的本事，没看到你身边的人都变冰块儿了么？
但他也不敢随意搭话了，就怕又被章司拿来雪上加霜。
程礼冷哼了一声，但脸上还是保持着笑。
“干嘛生气。”章司看准他不会再外人面前对他做点什么，所以才这么放肆地去惹火他，“承认自己差有那么难吗？人无完人，虽然你不会种地，但是你会吃饭啊。来，多吃点。”
说完，就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的青菜。
谁让他中午的时候那么随心所欲，不顾别人感受的？现在就得让他好好憋会儿火气。
一边的姜助理已经尽量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也强忍着憋着笑意。
程礼冷冷扫了他一眼。
姜助理咳了咳，立马垂下头扒饭。
章司嚼了两口饭，好像才终于发现身边人的情绪不对劲。
“不吃？”章司看了眼姜助理，又道，“虽然种地这种事你比不过姜助理，但是做生意这方面，还是你最厉害，你看姜助理就只是个打工的，但你却是个大老板。”
姜助理：“……”
章司也不敢把程礼得罪得太过，万一姜助理离开了，这地盘就剩他俩，那他肯定又要变成砧板上的鱼了。
“来，大老板。”章司又给他夹了一块肉，“吃多点，攒足力气好好赚钱养家。”
程礼这才彻底缓和了脸色。
晚饭结束后，姜助理拿到了资料就立马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