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思想改造（2 / 2）

霍华德看向丽娜，她摇摇头，其他同僚也都摇头，于是霍华德宣布散会。主席台的灯光熄灭了，语音广播提示大家立刻回家。伊诺不敢去找他的同事们说话，快步离开会场，外面的飞行器将他押送回家。房子似乎发生了点变化，他发现多了一周的食物补给，一些农作物的种子，还有厚厚的行为指南和学习资料。“那个人好特别，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与这里的巴法斯都不一样。”他突然想起了丽娜，感觉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故事。

通过今天的出行，他大概了解这里的情况。基地的整体防御非常严密，有各种类型的警卫，空中也有定时巡逻的飞行器。正如霍华德所言，想要逃离这里，基本不太可能。不得不承认，跟上次的流放比起来，这里的条件是要更好一点，他做了长期规划：每天上午耕种、采集，下午打猎，晚上学习资料和冥想。

一周后的某天，他在追捕野猪时，跑到了很远的地方。正当他悄悄地接近那头野猪时，树林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吓跑了野猪。他很郁闷，举起长矛靠近那个人，喝问道：“你是谁？快出来。”

那个人慢慢走了出来：“是我！”

“莫利？！”

“长官，没想到是你。”莫利显得比较平静，好像经历了很多事。

“那天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那天我潜入数据中心时，一切还算正常。有巡逻的警卫在附近走动，我也没在意。我准备拷贝数据的时候，突然在监控显示器上看到了自己。我觉得大事不妙，立刻呼叫你，然后警卫们就把我控制了。”

“原来是这样，我们这边出现了叛徒，将行动信息都告诉他们了。”

“我猜也是，他们想要定位我们的可能性很低。”莫利依旧很平静，潜意识告诉他，这个小伙子可能发生了什么巨大的转变。

“感觉你跟以前有点不太一样。”

“我只是意识到了以前不在意的东西。”

“比如说？”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我明白之前的人生几乎是在浪费时间。无论是地球人，还是我们自己，都有一个共性：喜欢逾越和破坏规则，不尊重其他文明的存在。这些特质是人类的天性，需要承认和尊重它，而不是去挑战它。人类需要由强大的领袖来领导，只有这样才能实现真正的和平。”

他很震惊，很显然基地的改造手段在莫利身上奏效了，而且只花了短短几天。不过，莫利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至少自己的行为的确违反了规则，而且一再重复。

他对莫利说：“你的话让人印象深刻，不过我不能代表所有人。”

“我们都知道远古祖先的过往，很显然这并不是偶然的。”祖先们的悲剧就似无尽的轮回，充分地说明人类无法战胜权力欲、征服欲和好战欲。无论在哪个星系的天琴人，他们至今都无法实现真正的和平。他明白自己是没办法说服莫利了。

莫利接着告诉他：“我被安排去许珀耳玻瑞亚的信息部，只等最后一次检测了。”

“我不知道应该恭喜你还是，每个人有他选择的自由，我尊重这一点。”他无奈地苦笑，自己的得力助手就要成为自己的“敌人”了。

“这样一来，我们两个人都向真实前进了一步。”莫利向他鞠躬，“长官，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信任和照顾。”

“再会，希望你能获得内心真正的平静。”看着逐渐远去的莫利，他叹了口气，扛着猎物、孤独与伤感回去了，还好今天有点收获。

几天后，两个机器人将他押到了基地的一个实验室，因为他已经有两次没有通过思维监测了。他实在看不进去那些材料，没有办法欺骗自己的意识，

“你好，长官，好久不见。”他没想到丽娜坐在实验室里面，如果由她来了结自己，也算是一个完美落幕了。

“你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吧。”丽娜面无表情。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他无奈地笑了。

“你已经两次不达标了，如果再多一次的话。。。”丽娜还是面无表情。

“我知道，如果由你亲自行刑，也未尝不可。”他笑着看着丽娜，“既然要死，不如从容一点。”

“你似乎并不害怕死亡。”丽娜有点意外，眼前这个男子视死如归，异常平静。

“有形的物质都是短暂的，唯有精神永垂不朽。”他被放置在一个座椅上，各种设备开始检查。

“这真有点可惜：35门学科博士、外事委员会高阶指挥官，完成多次挑战性任务。这样人才要殒命于此！”丽娜看着手里的资料，摇摇头，“你就没有任何牵挂吗？”

“没有！”谁能没有牵挂呢？他原本只想远离地球人，后来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接着发现了世界大战的阴谋，那将摧毁他热爱着祖国和人们，他怎么会了无牵挂？！

“你在说谎，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

他有点惊讶，丽娜可以感知到自己的思想：“真的，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呢？”

“可惜，常规改造率不到15%，”丽娜拿起刚刚得到的检测报告，“看来不用等到下次检测，可以直接送过去了。”

听到这句话，他陷入了沉默。他听说过强制判断力改造，可以把一个人彻底洗脑，忠实地执行任何决定，包括毫不犹豫的杀戮自己的朋友，他心想绝对不要接受这种改造。丽娜敲了敲桌子才拉回了他的思绪，他恳求丽娜：“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彻底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丽娜看着他，神情有点复杂，想了一会儿说：“好吧。”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