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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云远已经起身走到了他身旁,蓝怿在人说话前开口:“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真的生气了,我之前说要救你,就一定会做到底。”
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要解决这个困局,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蓝怿低头打开刚才从路云远身上捞下来的钩锁,钩住雪山的山顶,在无数虫族扑过来前不由分说地带着路云远离开。
两人的身影借着力道从小山山顶一划而过,随后重重摔在了山的另一面,这次是蓝怿护在下面,他的背部是冰凉柔软的雪。
山背面的虫族爬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路云远闷声咳了一下,腹部的伤口再次裂开,但他没时间顾及这些,只起手有些担心地问:“有没有摔到,疼不疼。”
“咬我腺体。”蓝怿说。
路云远瞳孔皱缩。
“快点,”蓝怿听着虫族的声音,“没时间耽误了。”
路云远喉结动了动,易感期带来的□□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他的理智,双目渐红,让他想把身下的人吞吃入腹。
他的声音沙哑无比:“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靠!”蓝怿揪住他的衣领冒火道,“你之前亲都亲过几次了,关键时候怎么一点胆量都没有!再不咬虫族爬过来我俩都完蛋。”
蓝色的眼睛映出路云远的身影,还有他背后的白云,眼尾一抹因生气而晕出的红显得更加诱人,衣服因领子向外散开,露出精致细腻的锁骨,被白色的雪衬着。
蓝怿就这么躺在纯白的雪上,像是纯洁无比的一道祭品,等待着被人破坏。
不应该这么想,路云远咬住唇,鲜血瞬间漫出,他用疼痛勉强维持住理智,他不能这么做。但他只看了人一眼,原本就支零破碎的理智瞬间被欲望的火灼烧殆尽。
路云远俯身凑了过去,滚烫至极的呼吸打在了蓝怿的腺体上,可唇瓣只覆了上去,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心里有些艰难地想着,蓝怿是个Alpha,所有Alpha应该都不喜欢被人咬腺体,他这样蓝怿肯定不会喜欢,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别的什么办法解决现在的问题……
蓝怿抬眸看了一眼,黑压压的虫族已经越上了山头,只要滑下来就会将他们两人瞬间吞没。
他无语道:“路云远你到底行不行?!”
下一秒,稚嫩的腺体皮肤被狠狠扎破,如洪水一般的信息素没入。
像是冰凉的雪漫在他的四肢百骸,他像是被完全打开一样,身体里的每一处都被冰霜包裹着,冰凉的感觉沁入脑海,把他的意识冲击得七零八落。
垂在一旁的葱白手指骤然收紧,攥起一抔雪,白色的雪从他的指缝间溢出。
随后手指又脱力般松开,蓝怿的意识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蓝怿还没彻底清醒之前,耳边就传来了木头燃烧的声音。
头脑晕沉,身体发酸,呼吸也有点不大顺畅,后颈处沉甸甸的似乎坠了什么东西,让他一动就格外难受。
他撩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没能明亮多少,头顶黑色的木头屋顶被跳跃的火光照得一块亮一块暗,隐约能看到大片灰扑扑的蜘蛛网。身旁的墙壁有些发霉,墙皮脱落不少,还剩下一些要掉不掉地挂在上面。
蓝怿这才看向另一边,燃烧的火堆后有一道身影。
路云远正盘腿坐在地上,用锋利的木片削着细长的竹子,尖端锋利无比,每往下削一次,手背上的血管微微凸起。他眉眼低垂,火光映着他冷硬的下颚,昏暗的光线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蓝怿身上披着路云远的黑色外套,坐起身时外套就落在了腰间。
路云远动作一顿,抬眼看了过去,目光有些躲闪,他刚发出一个音节:“你……”然后就看到劈头盖脸朝他扔过来的外套。
路云远伸手接住,心里发虚,看了眼蓝怿有些愠怒的神情,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蓝怿简直要被气死了,他说让路云远咬腺体,意思是让路云远缓解一下易感期的症状,向他释放点信息素不让虫族察觉到就可以了。
但这人一股脑的把信息素全都注入到他的腺体中,能直接把他给搞晕过去……简直离谱。
蓝怿冷笑一声:“你还真是不客气。”
路云远自觉理亏,十分诚恳地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蓝怿:“……”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路云远见人不说话,起身把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温水递了过去。温水用干净的竹筒盛着,冒出淡淡的热气。
蓝怿现在嗓子渴得冒烟,又干又疼,接过来猛地灌了一大口,然后双手捧着竹筒取暖。水质很清,喝完带着些回味的甘甜,他没忍住问道:“你这水从哪来的?”
“在小溪边取的,刚才你睡着一直说渴,”路云远目光落在他身后,轻声问,“腺体疼不疼?”
“唔……”蓝怿伸手碰了碰后颈,那里的温度格外高,还有些肿胀,指腹划过结痂的伤口。疼倒是不疼,就是有点难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腺体是人工制造的缘故。
“不疼。”蓝怿面无表情地回了句,开始问正事,“和你的人联系上了吗?”
路云远本想继续问些他身体的事,但蓝怿转了话题他只好跟上:“没有,这里没有信号,但我带你来这里的时候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废弃的信号站,你一直昏迷着,我也没敢过去修。”
蓝怿往外看了一眼,天空已经黑了下去,小屋门旁立着两个高大的机甲,外面的雪似乎被人扫过,留下中间一条小道,露出被压弯的杂草。再往外就是各式各样的高大树木了,绿叶上依旧坠着雪,一起遮挡住远处的视线。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蓝怿问。
“当时为了甩掉那些虫族,专门挑了个树比较多地形比较差的地方,然后走着走着就看到了这个小木屋,可能是之前有人流落到这里修建的。”
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么?
蓝怿把竹筒放在一旁:“我先去信号站那看看……”
但他刚起身,一只手就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回了原位置。
“等一下。”路云远说,然后身体倾了过来。
蓝怿对于这人的突然靠近已经快习惯了,只是下意识地紧紧抿住了唇,但对方的手落在了他的额头上,声音从头顶落下:“还是有点发烧,你现在身体状况不好,休息休息明天再去吧。”
“发烧?”蓝怿眨眨眼有点懵,随后意识到什么脸立刻又黑了下来,他抬眼十分幽怨地看着路云远,“你的信息素跟病毒似的。”
路云远倒是正经地回答:“对于Alpha来说,其他Alpha的信息素的确会引起身体的排斥反应。”
蓝怿一怔,他被人喊了十几年的Omega,这还是除了几个可以交心的人以外第一次被人称作Alpha.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也不是放松,而是……警惕。
路云远看他一眼,犹豫片刻还是问:“你的腺体是怎么来的?”
腺体是只存在于Omega身上,是Omega用来接收信息素的器官,但蓝怿是个Alpha,却也有这玩意。
路云远心情差极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丧心病狂的人在蓝怿身上做了什么手术。
蓝怿听到这没说话。
周遭只剩下屋外呼呼的风声和木头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氛围静谧难耐。
路云远手指摩擦着口袋里的针管,说:“信息素应该还留存在你的腺体上——”
刹那间,被火光照出的身影重重坠下,肮脏的地面上传来一声闷响——蓝怿把路云远紧紧压在身下,他手里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把短刀,锋利的刀身贴在路云远的脖颈上,火苗的影子在银色的刀面上恣意跳跃。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Alpha的?”蓝怿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神色被重重阴影覆盖,那双蓝色的眼眸里没了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