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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锦心眯了下眼,突然间枕着胳膊趴下了。她望着屋外还连绵的雨势,眼神逐渐淡了好些。
这雨怎么下了那么久还不停?
好无聊……
视线中出现人影时,时锦心立即直起身,快速调整后端正坐姿。她眨动眼睛,让思绪回到脑中。
秋容带着膳房那边的人来,他们手中带着时锦心今日的午膳。
秋容及她身边的人向时锦心一同行礼:“世子妃。”
时锦心露出笑容:“免礼。”
午膳后,时锦心坐在软榻上逗小猫玩。小猫觉着累了,在软榻上软绵绵的倒下,就地睡觉。
时锦心挑了下眉,在它们肚皮上戳了下,然后站起身。
雨还没停。
时锦心站在窗边看了好一会儿后,眼神倏忽坚定,像是突然间做了什么决定,而后毅然转身,拿起小厅中的伞,撑开后步入雨中。
秋容见状,诧异而慌张,连忙拿过伞跟过去。
思思瞧见,先抬手扶额,发出一声无奈叹息,然后也拿起另外一把伞快速撑开朝时锦心所在的方向大步过去。
时锦心于院中撑伞而行,就像没下雨时,这里走走,哪里瞧瞧。
秋容和思思一前一后跟到她身边,脸色有不同程度的着急与紧张。
秋容着急道:“世子妃,您这是做什么?雨下大了,您怎么还在雨中走?快回屋吧,要是淋湿身子,着凉了可就不好。”
思思一脸紧张,想要说什么,却又碍于秋容在此,没能立刻说出口。
时锦心转头看了秋容一眼,笑道:“别担心,我就是闲着无聊随便走走,你不用跟着,先回去吧。”
“可是……”秋容皱起眉:“可是世子妃,这雨真的下大了,要是着凉感染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时锦心道:“我身体好着呢,不会因为在雨中走了会儿就着凉。我身子哪儿有那么弱呀?”
秋容:“……”
时锦心行至院中水池前,望着空荡荡只余下池水的水池,心想,要是能养几条鱼就好了。
赤色锦鲤,很漂亮的。
思思跟身边的秋容说:“秋容姐姐,你先回去吧,我陪小姐就好。”
秋容面露愁容。
思思笑着安抚道:“别担心,我会看着她的,等她走一会儿走累了,我会立刻劝她回屋的。”
秋容看了时锦心一眼,又看回思思,最后点了下头,先行回檐下。
思思走到时锦心身边,压低声音道:“小姐,您克制一点,这里是长安王府,您是世子妃,要注意身份。”
时锦心淡淡道:“只是雨中走上一会儿,又不失礼,为何不行?”
思思轻叹一声:“小姐啊……”
时锦心笑:“我走一会儿散散步就回去,不会待很久的。”
思思抿了下唇,还是松口:“好吧。”
如时锦心所言,她在雨中待很久就回去了。只是觉得这下雨天一直在屋中待着有些闷,想走走。
也就只是真的走了一走。
这场雨持续到天黑时分才渐渐停歇,到处都湿漉漉的,空气中都是雨水的气息。
时过无痕,夜色渐深。
时锦心沐浴后在房中看书,秋容自外走来,行礼后道:“世子妃,方才世子让左侍卫来传话,说世子今日有要事需处理,会在书房那边过夜,让您早些休息。”
时锦心点了下头:“知道了。”
起初,时锦心没在意,只以为徐玄玉事情多,着急处理。这对他以往的行为而言,很正常。
第二日,时锦心在去往食厅的路上见到徐玄玉。她行至他身前,行礼后与他并排往前行。
走动间,她隐约嗅到了些本不该存在的气味。来自她身边的徐玄玉。
时锦心往他那边稍偏过去些,为确认再嗅了嗅。
徐玄玉瞥过去一眼:“你在做什么?”
“你身上有血和药膏混合的气味。”时锦心抬头看向他:“你受伤了?”
徐玄玉:“?”
他出门前换过药,也重新清理过伤口,还换了衣裳。这还能闻出来?
徐玄玉问:“你是属狗的?”
时锦心笑:“我是属兔的。”
嗯……时锦心今年十八,确实属兔。
徐玄玉敛回思绪,同时收回看她时微诧的目光,而后继续往前。时锦心面带微笑走在他身边。
昨日,刑部丢失杜勤这个重要人犯后,徐玄玉想着要去一趟他家,看看他可能会带着他夫人和两个孩子去哪里。城中都是搜查之人,他们逃跑之前,应该商量好了从刑部大牢逃出来后要去什么地方躲避搜查。
但,徐玄玉在杜勤的书房寻找线索时,发现了一个密室。
杜勤就带着他夫人和两个孩子躲在里面,密室内提前准备了食物和水,他们打算等搜查的风头过去,再出来,换个行头悄悄离开国都城。
杜勤没料到会有人找到这个隐秘的密室,看见徐玄玉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和他拼命。他从刑部大牢逃跑,夫人和两个孩子都会是死罪,所以,发现这个密室的人不能活着出去。
只不过杜勤不是徐玄玉的对手,很快就被反擒住。杜勤被压倒在地。
可徐玄玉没有想过要防备杜勤那个年仅九岁的儿子。他儿子眼看自己的父亲被抓住,捡起杜勤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毫不犹豫朝徐玄玉用力捅了过去。
匕首刺中他肩膀。
伤口其实不算很深,但抬胳膊时难免会有些刺痛感,行动略微会有点不方便。
徐玄玉一手自然垂在身侧,另只手负在身后,看起来就与寻常时没什么不同。
他眼角余光往时锦心那边瞥了眼:“你鼻子挺厉害,不过我受伤的事,还请你不要告诉我爹娘他们,以免他们担心。”
再者,要是被他们知道他是被一个小孩儿伤到,估计会当场取笑自己。特别是临淳和若影。
他脑海中已经可以想象到这两个家伙大笑的画面了。
时锦心目视前方,和他一同往前:“世子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玄玉眨了下眼:“如此最好。”
早膳时,一如之前,一家人聚坐在桌前,安静吃着早点。
早膳后,徐若影走到时锦心身边,笑着挽住她手臂,和她一起去府中花园散步去了。
文习琴叫住了准备去审刑司的徐玄玉:“玄玉。”
徐玄玉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文习琴:“娘,您还有事?”
“自然是有事。”文习琴神色认真:“明日就是你和锦心回门的日子,你可别因为忙着审刑司的事给忘了,要是被我发现大早上你就把她丢下然后去审刑司办什么事,让她一个人回娘家,我饶不了你!”
徐玄玉愣了下,脑海中回想起前两日时锦心去到自己书房,确实和自己说过这事。
当时他已答应时锦心,会陪她一起回时府见她的家人。
文习琴抬手捏住他的脸用力扯了下:“我跟你说要紧事情呢,你怎么走神了?听见我跟你说的话了吗?”
徐玄玉回过神,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将文习琴扯住自己脸颊的手给按下来:“听见了,我不会把她丢下的。”
文习琴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而后她又叮嘱道:“回门礼,我已经让府里准备好了,明日你就带着锦心和那些东西去时家,一定要友善一点,不要像对待你的犯人那样用可怕的眼神看着他们,尤其是她的长辈。”
“她是你的妻子,她的长辈也是你的长辈,要有礼数一些。不要给他们留下你是一个不懂礼数、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形象!”
“记住了吗?”
徐玄玉听文习琴说完,点头:“记住了。”
文习琴的目光中带着些怀疑:“真的记住了?”
徐玄玉道:“目前而言,记住了。但明日就说不准了。”
文习琴:“……”
她还想再开口,徐玄玉抢在她之前先出声:“娘,审刑司还有事,我先走了。您歇着吧,没事做就去挥挥你的大刀,将沉闷的心情都挥走。”
说完,徐玄玉毫不犹豫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去。
文习琴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叹了口气。这个臭小子……
算了,亲生的亲生的,忍一忍。
徐玄玉从审刑司办完事回到长安王府,是晚膳时辰之后。
他尚未用晚膳,左寒沙让王府的膳房给他准备了些宵夜,送至书房去。
左寒沙问坐在书桌前的徐玄玉,提醒道:“世子,明日您要跟世子妃回时府,今晚是不是要早些回世子妃那儿歇息?”
徐玄玉知道左寒沙的意思。回门前一日,他还是不要和时锦心分房睡比较合适。
他将手中卷宗翻过去一页:“看完卷宗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