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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瑶在院中坐着,身前茶案上摆着的不是茶,而是酒。她一杯接一杯下肚,似是喝白水般,面不改色。

芍药站在她身边,见她已经喝完两壶酒,出声提醒道:“殿下,您已经喝得很多了,还是不要再喝了。酒喝多了,伤身。”

秦瑶却不管这些,又伸手拿过第三壶酒,给自己已空的酒杯填满,继而仰头再次一口饮下。

芍药无奈,知道劝不动她,也就没有再开口。

第三壶酒喝完,秦瑶一手托腮,脑袋歪了歪,仰面看向夜空。

月色皎洁而明亮,周边星辰璀璨,夜色美得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她轻眨了下眼,酒劲慢慢上了头,脑袋开始晕乎乎的。

她道:“今天的月亮可真圆啊。”

芍药道:“殿下,后日就是中秋了。所以,月亮很圆。”

“这样啊……”秦瑶笑了下:“难怪。”

可她很快又叹了口气,低下头后趴在了茶案上,转头面向芍药那一侧。

她问:“芍药,你说,锦心会原谅我之前吓唬她的事吗?她要是因此讨厌我了怎么办?她要是没有接受徐玄玉说的那些建议怎么办?”

芍药半蹲在她身侧,声音放轻了些:“殿下,未知的事,不要胡思乱想。您若是想知道姑娘心里是如何想的,下次见到她的时候,当面问她吧。”

秦瑶吸了吸鼻子:“她还会再见我吗?”

“会的。”芍药说的肯定:“姑娘是您的女儿,她心善,不会将之前的事放在心里,一定会再见您的。”

秦瑶眨了下眼,闭上眼的时候嘴角上扬了些:“希望吧……”

酒劲涌上来,秦瑶有些撑不住,迷糊着睡了过去。

芍药轻叹了一声,然后将她抱起,带回房间休息。

夜空之上,月光依然皎洁,安静又温柔的洒落人间。

晨光初现时, 时锦心就醒了。她起来稍微活动了下身体,舒缓去瞌睡后,洗漱更衣。

今日要回时府, 徐玄玉前一日就将回时府要带的东西准备好,早膳后他去检查过,确认无误后, 带着这些东西和时锦心一起回时府。

时府那边也早早地就在准备了,尤其是顾紫竹,好早就醒了,得知时锦心怀有身孕后,她满心欢喜,醒来后怀揣着期待的欢喜心情一直在自己房中等候。

巳时初,长安王府的马车在时府门前停下。

时府的小厮立即走上前来迎接。在府内的时客宇和唐静棠听说他们已经到了, 连忙从里走出,快步出来相迎。

时锦心看见他们走来,亦笑着走上前去。她正欲行礼时,被时客宇先一步伸出手扶住了她。

时客宇面色柔和, 笑道:“自己家,随意就好。何况你有孕在身, 这种表面的礼数就算了。”

时锦心笑了笑,改为福身后问候:“父亲,母亲。”

两人笑着应声。

徐玄玉走在她身边,向身前人拱手行礼:“见过岳父、岳母。”

时客宇笑着点了点头:“世子。”

唐静棠也笑的开心,连忙点着头:“不必多礼, 快些里面来, 咱们坐着说话。”

内院厅中,时锦心和时客宇、唐静棠寒暄过一阵后, 便去见祖母顾紫竹了。

顾紫竹早就在房中等着,一听说她到了自己院子门口,连忙起身往外走去。

时锦心才至门前檐下就看见了笑着走出来的顾紫竹,她稍愣了下,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迈上台阶,然后伸手扶住了顾紫竹。

她将顾紫竹扶着往房内走去:“祖母,您身子不太好,怎么出来了?”

顾紫竹笑:“这不是听说你回来了,想快些看见你嘛。”

顾紫竹被扶着坐下后,又伸手将时锦心的手牵住,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锦心,近来你身子可好?可有害喜的不适之处?”

时锦心摇头:“并无。”

也正是因为她身体好着,并无任何害喜的症状,之前她才没有意识到自己怀孕,才会在秦瑶面前想要扯个慌稳住她。却也是因着那句谎,她才知晓自己真的有孕在身。

这种事,提前些知晓自是更好,免得之后没个轻重或是不注意,伤着了身子。

“那就好。”顾紫竹笑着点了点头,却也没忘记提醒叮嘱她:“虽然现在没什么害喜的难受之处,可难保之后不会有,还是得注意些,若是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立刻与身边的人说,切不可耽搁。”

时锦心听话的点头:“祖母放心,我都记着呢,不会忘记的。”

顾紫竹笑了笑。

侍女很快将茶点送来,都是以前时锦心爱吃的。

顾紫竹道:“来,别干坐着,吃些糕点,都是我让厨房新做的,热乎着刚出炉没多久呢。尝尝。”

时锦心笑:“好。”

时锦心陪顾紫竹坐了许久,顾紫竹问了很多她在长安王府的事,她都仔细回答。

顾紫竹笑的开心,光是听着时锦心说话,她眼里都满是欣慰和欢喜。她真正想要听的其实未必是那些事情,只是想让时锦心多陪自己一会儿,多跟自己说说话。

她这个岁数了,而时锦心已出嫁,是回来一次就少一次见她的机会了。

直至午膳时,时锦心才扶着顾紫竹去食厅吃饭。

一家人绕着圆桌而坐,此处的氛围因为时锦心有孕一事而变得轻快了好些,不再像上次徐玄玉来这儿时那般拘谨小心。

徐玄玉知道他们想念时锦心,也有很多想和她说的,故而在他们说话时,他基本上都是安静坐在时锦心身边,只有事情与他有关时,他才会开口回答,以免打扰到他们此时的好心情。

午膳后,时锦心将顾紫竹送回她院子,照顾她午睡后,才蹑手蹑脚离开。

刚出院门,就看见了在院外等候的时慕依。

瞧见时锦心出来,时慕依立刻来了精神,一手拿着不知何处折来的树枝,一边笑着小跑道她身前。

“姐姐~”时慕依笑着挽起时锦心手臂:“我陪你走走,然后去我院子里说会儿话吧,我也好久没见你了。”

时锦心笑容温和,轻点了点头:“嗯,好。”

徐玄玉午膳后回到时锦心在时府的房间,等了许久都不见时锦心回来。

按理说,她送祖母回去后,应该很快就能回来的,为何还不见她人影?

徐玄玉轻叹了声,然后取过桌上茶壶和空茶杯,给自己倒茶一杯后慢慢的喝着。过了会儿,时锦心还是没回来,他依旧觉得无聊,放下茶杯后起身去书房那边,看看她书架上摆着的书籍,从中随意选了一本坐在书桌前看。

有脚步声响起时,徐玄玉立即抬头,他以为是时锦心回来了,结果看见的却是面带微笑看向自己的左寒沙。

徐玄玉才亮起一瞬的眼神有黯了下去,低下头继续看书手里的书。

左寒沙笑着走到书桌前,行礼后开口:“世子,您是不是以为回来的是世子妃啊?”

徐玄玉抬起一只手扶额,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交代你办的事如何了?”

左寒沙答:“您交代的事都办好了。这次离开国都外出游玩,就您和世子妃,属下和思思姑娘四个,马车和马车上的东西都已备好。”

“然后再按您的意思,另外准备了一队人跟随其后,其中包括咱们府里身手不错的一队侍卫和两个大夫,以防游玩途中有意料外的情况。属下叮嘱过他们,让他们假扮成商队的样子,跟在我们后方不远的地方,以免被世子妃发现,让她产生压力。”

徐玄玉点了点头:“很好。”

左寒沙看了眼徐玄玉的表情,又道:“世子,世子妃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的。”

徐玄玉眯了下眼,抬头看向他:“为何?”

左寒沙解释:“方才我过来的路上,瞧见世子妃从老夫人的院子出来,但又被三小姐给带走了。按三小姐的性子,估摸着少说也得跟世子妃聊上一个多时辰,可能会在那边睡过午觉再回来,也可能一直到晚膳时分。”

徐玄玉:“……”

难怪时锦心还没回来,原来是被她妹妹叫走了。

好像每次回到时府,自己最后都是在时锦心房间里待着。她倒是变成大忙人了。

徐玄玉心下轻叹了一声,百无聊赖的翻了翻书页。

左寒沙仔细瞧了瞧他的脸色,笑问:“世子,您要是想见世子妃的话,要不属下帮您去将她请回来?”

徐玄玉道:“不必了,明日就要离开国都,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今日就让她好好陪她的家人们吧。”

左寒沙笑了下:“是。”

左寒沙行礼后退出房间,徐玄玉则继续看手底下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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