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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已经苏醒的二狗子,进了公堂后,正要拜见县太爷,突然变了脸色,直奔人群另一边前头站着的贾道成,揪出站在贾道成身后的一个小厮,握拳便揍,“狗娘养的杂碎,当初你可是承诺我,说那菜只是放了一点毒菇,并不会伤了我的性命。结果呢,老子差点去见了阎王!”
人群顿时哗然。
“那是县太爷家里的小厮吧?”
“可不是嘛,刚才还站在贾公子身后呢。”
“怎么酒楼菜式有毒这事,还和县太爷一家有关?”
“看看刘慎独,想来县太爷那位公子,怕是没少收刘慎独的好处。”
场面一顿十分混乱。有的事情,暗地里能做,却不能摆在明面上。贾县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扰乱了心神,眼神瞬间变得心狠。
“蠢货。”同刘慎独跪在一处的刘慎行咬牙骂刘慎独,“要想被贾县令扔出去当替死鬼,你就继续瞒着!”
刘慎独惶惶然间,听闻此话,当即高声喊道:“贾公子,你可是收了我五千两银子,承诺帮我收拾我哥。你可不能不管我!”
这话一出,石破天惊。围观百姓纷纷唾骂刘慎独猪狗不如,又对贾县令指指点点。
千夫所指,不得民心。这可不是贾县令想要的结果,但让他收拾他这个宝贝儿子,贾县令同样舍不得。
萧景曜微微一笑,提高了声音质问贾县令,“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县令大人想要徇私枉法,包庇亲儿子,莫非你比天子还尊贵?”
贾县令恨恨瞪着萧景曜,眼神宛若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立马将萧景曜乱刀砍死。
萧景曜毫不畏惧地对上贾县令的目光,从容地拍了拍袖子,好以整暇地看着贾县令,“青天大老爷,该断案了。”
贾县令几乎咬碎一口牙,强撑着没暴露狰狞的面目,痛心疾首地看着贾道成,“畜生,我平时是如何教导你的?你竟然敢做出这等糊涂事!我早就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跟着我过的清廉苦日子,哪里知道旁人的阴狠手段?现在被人利用,坏了事,还污了祖宗清名,你当真是罪该万死!”
“来人,将刘慎独贾道成缉拿归案,查清缘由后择日再审!”
人群骤然爆发出一阵欢呼。无罪释放的刘慎行上前,在萧元青等人的胸前一人捶了一拳,“好兄弟,这回多亏你们相助!改天请你们喝酒!”
“那是当然,你还想赖掉我们这顿酒不成?”纨绔们嘻嘻哈哈地调侃刘慎行,挥手赶苍蝇,“闻闻你身上这味儿,赶紧回家好好清理一番,去去晦气。要是喝酒的时候再一身怪味儿,哥儿几个可就要亲自动手把你扔水里啦。”
刘慎行一手搭着刘圭的肩,笑得十分开怀。
他们这边其乐融融,那头的贾县令的心情可就没那么痛快了。
自打上任以来,贾县令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想到在公堂上公然和他叫板,逼得他不得不收押了亲儿子的萧景曜,贾县令就忍不住磨牙。
萧景曜一行人刚出县衙不久,就被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苟师爷给拦了下来,“萧少爷,小公子,县令大人有请。”
刘慎行不放心,想跟着一起去,却被苟师爷笑着制止了,“几位还是安分一点,不然的话,强闯县衙,怕是又得去牢里待上几天。”
萧景曜给了大家一个安心的眼神,牵着萧元青的手入了县衙后面的内宅。
刚踏进堂中,迎面飞来一个茶杯,萧元青眼疾手快,一把拍开,白底青花的茶杯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让贾县令的怒火愈发高涨。
“混账东西!我看你是忘了当初我是怎么教你的。真想让你爹当街卖艺?本官就成全你!”
萧景曜一派从容,冷静地开口道:“令公子犯事下狱,大人自身难保,还要威胁我吗?”
“呵,你莫不是以为这样就能在本官面前张狂了吧?”贾县令怒极反笑,“本官的官身还在,有你们放肆的份?”
萧景曜讥诮道:“大人治下出了这等丑闻,若是还想要政绩,以图往后升迁。那我即便不能放肆,也就放肆了。”
“若是大人能在县里找出第二个神童,为大人的政绩添砖添瓦,也不会容我放肆,不是吗?”
“你——”贾县令颤抖地指着萧景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景曜父子二人完好无损地走出县衙,焦急在外等候的刘慎行一帮人瞬间围了上来,“怎么样?县令有没有为难你们?”
萧景曜摇摇头,转而问刘慎行,“贾县令此番上下打点,必定要花不少银子。依刘伯伯之见,他若是再想捞银子,最有可能拿谁开刀?”
被动挨打不是萧景曜的风格,主动出击才是萧景曜的手段。
都撕破脸了,萧景曜不先下手搞死他,还留着他过年?
第025章
萧景曜料定贾县令为了名声和政绩,肯定不会在明面上为难他们。但关进去的毕竟是贾县令的亲儿子,贾县令定然不会对贾道成动手,只会想尽办法为他开罪。
贾道成还有出来的希望,刘慎独基本没戏,老老实实在牢里待着。
萧景曜忍不住问刘慎行,“若是家里闹起来,您不会还会摒弃前嫌花银子把刘慎独给捞出来吧?”
“我又不是贱得慌?”刘慎行一提到刘慎独就满肚子火,想到自己这场无妄之灾以及妻儿的担惊受怕,还有产业的损失,刘慎行真是活剐了刘慎独的心都有了,冷笑道,“我拿他当弟弟,他可没拿我当哥哥。老头子先前没管他,接下来也别想插手我的决定。”
至于他那个好继母……刘慎行又是一声冷笑,既然锦衣玉食还嫌不够,养大了野心,那就滚去佛堂吃斋念佛替她儿子赎罪吧。
刘慎行真是被二房烦死了,打定主意这回不管老头子怎么闹都要把家给分了。不然的话,他们一家人在家里都过得不安生。
萧景曜无心插手别人的家事,见刘慎行拎得清,萧景曜也不再多说什么,又把话题正了回来,让大家好好想想,下一个受害者可能会是谁。
纨绔们面面相觑,怂得差点抱成一团,后知后觉感到害怕,“……会是我们吧?”
“有可能啊,我们这回可是把那个……县令大人得罪狠了,他报复我们,拿我们开刀也不足为奇。”
“不会吧?兄弟们,哥儿几个这回也算是团结一心出了大力把慎行给救了出来。要是哥们儿有难,你们几个可不能见死不救哇!”
几个纨绔十分没出息地缩成一团,互相打气,坚决实行一人有难,八人相救的路线,齐刷刷约定好下回若是几位小伙伴中有倒霉蛋不幸入狱,其他人必须要鼎力相助。
萧景曜无语,忍不住扶额,看他们耍完宝后才无奈道:“各位叔伯请放心,这次相助刘伯伯,已经让贾县令看到了我们团结齐心的实力。现在我们在在贾县令眼里,就是一个被铁片包裹住的软柿子,他想要下口,就得被崩掉一嘴牙。”
反正下一个倒霉蛋,肯定不会出在同一个小团体。
纨绔们齐刷刷松了口气,后怕地拍拍胸脯,“好险。差点就去大牢里遭罪了。”
真正在大牢里蹲了一阵子的刘慎行:“……”
这些显眼包,真是感动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要说这里头最靠谱的还是刘慎行,到家里去了晦气,都没好好休整,第二天就来找萧景曜,说出了他自己的推论,“我觉得贾县令很有可能会对县里另一帮纨绔动手。”
没错,南川县的纨绔,还分了两波。一波是萧元青和刘慎行这样的,吃喝玩乐成天给自己找乐子,但人品都还行,不会干什么在律法边缘大鹏展翅的事儿。另一波却不一样,吃喝玩乐他们干,嫖赌寻欢也有他们的份,时不时还闹出点强买农家美貌女子做妾的桃色传闻,给南川县的百姓们增添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
萧景曜觉得刘慎行的思路没毛病,转而建议,“与其等着贾县令出招,不如我们主动给他个破绽,这样更方便拿住他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