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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下大定,继续掏心掏肝搜刮出他们贫瘠的词汇量,将福王夸了又夸。在他们的嘴里,福王的英明,已经到了拳打六部,脚踢九寺的程度了,不管谁来,都比不上福王一根汗毛。

萧景曜也露出了一张了疲惫的俊脸,一脸不堪回首,“前一阵脑子里每天都绷着一根弦,清点库银时更是眼睛都花了。我就没见过那么多的银子,后来看到那层银光都想吐。还好有王爷在,今年总不至于再库银清点一回。”

福王冷哼,“那是当然。”

说完,福王又一拍桌子,“胡阁老要是不同意,本王就再去掀他一张桌子!”

所有人心下大定。

萧景曜余光扫过府兵们闪烁的眼神,顿时有了几分猜测,神态更为放松,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绞尽脑汁给福王吹彩虹屁。

没过几天,萧景曜便发现府兵们又恢复到了他刚来户部时的雀跃神情。

萧景曜按兵不动,继续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离开。

又过了五天,萧景曜悄悄对福王说道:“殿下,明天就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福王精神大振,又跑去找胡阁老。

胡阁老阴恻恻冷笑一声,磨刀霍霍向蠹虫,“本官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些王八犊子,竟然敢在本官眼皮子底下弄鬼!”

萧景曜想了想,特地求了福王,让他明天请位太医在户部侯着。免得胡阁老一个激动就晕了过去,大家还得手忙脚乱将他送去医馆。

福王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问萧景曜,“这事儿竟然还有生命之忧?”

萧景曜无奈,“胡阁老毕竟年纪大了。”

老人家经不起刺激啊喂!

福王摸了摸脖子,十分愉快地决定,“本王也受不得刺激,是得请个太医,再多拿些吊命的药材过来。”

可以说是考虑的非常周到了。

第二天,萧景曜神色如常地将府兵放进库房。散值后,府兵按照原来那样,进入受检查的小屋子,让其他郎中查看他们没有偷盗任何一锭官银。

在他们进去时,胡阁老不知什么时候,带了一队人来到了库房,定定地看着萧景曜,伸手往后面指了指,“你想让他们做什么,尽管吩咐吧。”

萧景曜张了张嘴,又戴上了痛苦面具。救命,他该怎么告诉这些人,进去后去查看府兵们的肛/门?

萧景曜表面淡定,实际上大脑已经开始放空。他是谁?他在哪?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萧景曜整个人的灵魂都在震颤。

但没办法,该面对的,还得要面对。

萧景曜闭闭眼,狠狠心,点了那个站在最前面的兵,示意他附耳过来,小声说了此事。

对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震惊地看着萧景曜,整个人都不好了,仿佛被车狠狠创了,走路都在打飘。

福王继续好奇,“你对他说了什么?”

萧景曜微笑道:“只是一点小事而已。”

说完,萧景曜便不再搭理福王,而是看向胡阁老带来的那队护卫,“进去吧,仔细查,一个都别放过。”

对方的表情还有些茫然,却还是下意识地领命进了屋子。

福王心里就像有只猫爪子在挠一般,不住地往萧景曜身边凑,压低了声音问他,“你确定你的猜测是对的?要是把这事儿办砸了,父皇都不会饶了你。”

库银失窃,简直是给了朝廷一巴掌。正宁帝就算是尊菩萨,这会儿都该变成怒目金刚大杀四方了。萧景曜能顺利破案,那还好说。要是破不了,那萧景曜先前在正宁帝面前积累下的那么多好感值,说不得就得一把子清零。

不得不说,萧景曜还是有点子疯狂在身上的,喜欢的就是这种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悬崖走钢丝的刺激感。

胡阁老同样心下难安,焦躁地在屋里走了一圈,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萧景曜,虽然没说话,但他眼中的担忧,就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好在护卫们没让胡阁老和福王等太久。胡阁老和福王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声响,而后先前得了萧景曜叮嘱的那个领头人,一脸菜色地出来复命,“殿下,大人,确实是府兵们监守自盗。”

福王瞬间惊呆了,“他们怎么盗的?”

不是福王想象力不够丰富,而是府兵们,每天当值,到了库银司后,脱得光溜溜换上库银司给府兵准备的衣裳。下值后,府兵又把自己脱得光溜溜,查验完后再穿回自己的衣裳。

赤条条来去,自己的衣裳都不能穿进库房,到底怎么偷的?

福王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别说福王,胡阁老这会儿都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强自镇定地吩咐道:“将他们给本官带出来!”

本官倒要看看,你们在搞什么鬼!

护卫们压着垂头丧气的府兵出来。

胡阁老和福王利眼扫去,见他们已经抖若筛糠,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更是心烦。

再往后看,其中有个端着放官银盘子的护卫,脸色就跟吃了屎一样。

福王看着貌似不怎么干净的银子,再次诚恳发问,“他们这是把银子藏哪儿了?”

领头护卫的脸色瞬间就复杂起来,仿佛被车创了后,好不容易好转了一点头,一辆泥头车呼啸而来,瞬间将他碾成肉饼。

见福王还在等自己的回答,领头的护卫闭了闭眼,以一种豁出去的安详姿态,大声解答了福王的困惑,“回殿下,小的是在他们的魄门中找到的官银。”

魄门,就是□□。

“哪儿?”福王惊叫一声,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脸上的表情都没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定定地看着领头的护卫,木着脸道,“你在说一遍。”

一旁的胡阁老整个人都僵硬了。如果这是漫画的话,胡阁老肯定已经石化成了雕像,而后一寸一寸裂开。

胡阁老甚至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那是他碎了一地的三观和节操。

胡阁老和福王: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本官/本王脏了。

现在再看被查出来的银子,胡阁老和福王真的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它刚刚是哪里弄出来的。

胡阁老连生气都忘记了,看了看盘子里满满当当的银子,胡阁老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这一锭银子,最小的都有十两。你们是怎么塞进去的?”

福王也被震撼到失语,现在才回过神来,神情还有些傻,“这么多银子,你们一人塞一锭,也不能偷那么多吧。”

领头护卫的表情更难看了,还是坚强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为福王答疑解惑,“殿下,下官等人去查时,他们每个人,不止塞了一锭银子。”

福王和胡阁老大受震撼。

良久,胡阁老咬牙切齿道:“将这帮东西打入大牢!贪墨数目如此巨大,再去查查他们家中的账目,抄家!”

府兵们本来还瘫在地上,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精气神,只留下一句还会喘气的肉/体。

这会儿听到胡阁老对他们的处置,他们纷哀嚎求饶,“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啊!”

“我上有八十老父,下有十八儿子,还请大人放他们一条生路啊!”

胡阁老被他们嚷嚷得脑瓜子嗡嗡的,刚刚受到的精神污染还没过去呢,胡阁老的脑袋更疼了,当即大怒,“把他们都拖下去!”

福王整个人都傻了,呆呆地问胡阁老,“这笔银子估计追回不了多少。就算追了回来,怎么用?”

胡阁老想到他们把银子偷出去的方式,恨不得化身尖叫鸡和土拨鼠,疯狂呐喊尖叫。

啊啊啊啊啊他们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鬼东西?这么阴损的主意都想得出来!

福王对他们的肛/门肃然起敬,“想必他们肯定没有如厕之忧。”

胡阁老又想捂住耳朵尖叫了,天啦这都是什么破事,来道雷劈死他吧,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碰上这么节操掉尽的案子?

胡阁老心里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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