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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想到了向天歌曾无意间提过数次的“离婚”。

顾立廷之前就猜测过，向天歌能把离婚时常挂在嘴边，不说蓄谋已久，至少也肯定是认真考虑过。

而顾立廷手上的这份协议印证了先前的猜测。

联想到向天歌父母的态度，再想到向天歌对于自己的告白并没有正面回应过……

顾立廷心中那份阴郁的不安，又不可避免地涌上心头。

“……那个巧克力很健康的，你要是尝过觉得喜欢的话，可以把冰箱里的都拿走哦。”

在顾立廷的耳边，仍是向天歌积极活泼的声线。

顾立廷尽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保持着正常的语调回答向天歌：

“好，你这么大方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嘿嘿嘿，跟我还客气什么。”向天歌听不出顾立廷的心情变化，还在使劲想让顾立廷好受一些：

“我应该会比你晚睡，要是你实在睡不着想聊天可以给我打电话哦！”

“嗯。”顾立廷应了声，他思忖着把协议拿了出来，还是决定仔细看看：

“那我先去洗澡，你也快休息吧。”

等挂了电话，顾立廷坐在床边，一页页地翻看着这份厚厚的离婚协议。

向氏的法务团队拟的协议，自然是完全地保护了向天歌的利益。

顾立廷看着看着，又很是感慨。

最开始，他俩都是把各种利益都明明白白写在纸上的，两人都不觉得这有任何问题。

可现在，再看到向天歌这么做了，顾立廷却只觉得，把各种利益都掰扯得这么清楚，实在很没有人情味。

也难怪现在网络上常有人说，婚姻是婚姻，爱情是爱情。

在长久的婚姻里追求爱情，真的很不切实际吗？

想到这点，顾立廷不禁自嘲地笑笑。

明明经历过严斯羽后，顾立廷自认为在为人处世上成熟了不少。

可是怎么碰到向天歌，自己又变得那么天真，天真到认为自己可以同时拥有爱情和婚姻。

顾立廷花了一点时间，才把这份协议完整看完。

考虑到他也不清楚这协议是在什么情况下拟出来的，顾立廷决定暂时不想那么多。

对他来说，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好好改变向天歌父母对自己的看法。

出于对向天歌的莫名信任，也出于对向天歌为人的了解。

顾立廷认为向天歌，暂时不会在这种时候和他撇清关系。

只是这种局面能维持多久，顾立廷就不清楚了。

一旦向天歌父母开始联合外界，一起对向天歌施压，那到时，不止他俩之间多一重困难，向天歌也会面临更多压力。

顾立廷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拿了两片眼罩后，又把协议按照原样放回抽屉。

虽然很想问一问向天歌到底怎么回事，让向天歌看一看自己内心有多失落和慌张。

可顾立廷想，忍一忍吧。再忍一忍。

有些事对于他和向天歌来说，可能还是太早了。

顾立廷让自己先暂时忘掉这个离婚协议，照常去洗澡准备休息。

等洗完澡出来，肖哥又挂了个线上会议。

顾立廷擦着头发点进去看，是团队在交流目前的各方舆论反馈。

尽管刚开始，大家都很反对顾立廷这种回应方式。他们认为这种回应太消极，也给了别人更多揣测和编造的余地。

可鉴于顾立廷的坚持，团队也尊重了他的决定。

之后，团队这边也绝不会再和严斯羽方面有任何交涉。

反正顾立廷发在微博上的回应，已经清楚表明了他不会再和严斯羽有更多牵扯的态度。

现在团队要做的，就是多关注舆论的动态，根据粉丝的反应和对顾立廷的评价，针对性地进行营销。

好在目前来说，粉丝这边的反馈比想象中要好一些。

失望于居然真的和严斯羽谈过的粉丝，当然也有。

这其中，多年来都致力于拆廷廷羽立CP的老粉尤为突出。

然而顾立廷的体面和距离感，乃至于高冷的行事作风，本就是很多粉丝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所以顾立廷这样的回应，显然维持住了以往的形象。

粉丝眼中的顾立廷并没有被严斯羽扯下神坛，人设上也没有太多崩塌。

至于顾立廷这段地下恋情，就和官宣结婚时的情况差不多了。

能接受的粉丝，自然明白这是早就过去的事，无需计较。

不能接受的，脱粉也好转黑也好，就整体的粉丝数量来看，造成的影响也不会太大。

而且这一波，算是狠狠打了廷廷羽立CP粉的脸。

顾立廷的绝情，伤了很多廷廷羽立CP粉的心，但留住了大部分的廷歌CP粉。

由于向天歌也从头到尾没说话没下场，整件事就变成了严斯羽一个人的独角戏。

廷歌CP粉，更是开始称呼顾立廷和向天歌是娱乐圈最体面的夫夫：

【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果然是人间真理，两个人都不搭理跳梁小丑是对的！体面夫夫这把真的赢麻了！】

【隔壁CP粉怎么哭得那么惨啊？哦，可能是生性就很爱哭吧，真素太可怜噜。】

【谁还没个过去？嫂子自己都没说什么，轮得到那些黑子哔哔吗？】

连好久没冒泡的【顾立廷向天歌今天有BB了吗】都冒头发了一条：

【别催，快生了。】

粉丝这边，虽然有大粉控场、CP粉撑场，所以看似没有造成太大的动荡。

但路人的反应就很真实了。

【妈呀我还挺期待那部和XXX一起演的新剧的，不会因为顾立廷出事就抬不上来吧？】

【那应该不至于，毕竟没犯法，私德问题不闹大估计也不会管，不过这种冷暴力渣男真的很emmmmm】

【这种软饭海王，一出道就偷偷恋爱、靠男友往上爬的人也能做顶流？这算是塌得体无完肤了吧？】

路人的舆论控不住，广告商那边自然也是快速给出了反应。

除了有两个本来下个月要官宣的品牌，有工作人员过来对接说看情况可能要延后官宣之外。

其余正在合作中的品牌，也有两个发来信息，说可能要先取消之后定好的物料拍摄工作。

至于正在接洽的本子，暂时还没有给出反应。

倒是毕导那边，还特地发来消息关心了一下顾立廷，最后还嘱咐他：

【安心拍戏，不要被外界的声音影响。】

对毕导来说，这件事顾立廷没什么道德上的瑕疵，私生活他也不便多做评价。

只要顾立廷的业务能力能保持以前的水准，对他来说就是无关紧要的事。

大家交流得差不多之后，肖哥做了个简单的总结：

“至于在谈的本子和在接洽的一些品牌，有两三个人的口风，大概是说可能会暂时停止接洽。”

“还有年末那个封面，主编也发来消息说可能还要再考虑考虑，说晚点再回信。”

顶流闹出这种事，别说黑粉了，顾立廷长久以来的对家绝对不会放过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

对家请的水军不请自来之外，经纪人们也是闻风而动，使出十八般武艺。

抢杂志拍摄，抢广告代言，抢正在接洽的本子，连一个刚谈下的公益大使都要抢。

可以说是顶流落难，八方都要来分一杯羹了。

不过肖哥不想让大家丧气，也不想让顾立廷烦心，所以他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弱化了这些影响：

“这些就先不管，我们处理好手头的工作，他们要暂缓沟通就随他们吧。”

“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我们只要着重盯着看看严斯羽那边后续还会怎么做。”

肖哥说完，大家嗯嗯嗯地应完后，有人弱弱发言：

“那个……肖哥，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严斯羽要是继续闹，反而对我们更有利？”

这个工作人员原以为自己的话会遭到批评。

可没想到，大家似乎都很有共鸣似的点了点头，然后等着他说下去：

“主要是我觉得，严斯羽现在越是纠缠不休，就越能体现我们这边有多体面。”

“反正之后他就算再闹，占用公共资源啊、炒作啊这样的名头，也都只会扣在严斯羽头上，和咱关系都不大。”

他刚说完，大家也纷纷附和：

“对对没错，我也觉得！”

“是这样是这样，不如我们从这个角度，再下点水军假扮成严斯羽粉丝，帮他再倒着炒作一下……”

“是这么说，我们要尽快把严斯羽塑造成恶意炒作的角色，提高路人对他的厌恶。”

路人对顾立廷的恶意不会消失，但可以转移。

而严斯羽，显然就是那个最合适的转移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