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谈判21（2 / 2）

市民眼里，赫然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然而实际情况，则是军方上层拨下来的预算，一个月比一个月少。

能力包括了搜索记忆在内吗……

先是被录像动摇，再被无名戳中痛处，米歇尔棱角分明的脸庞上，能明显地看出咬牙的痕迹。

没给米歇尔思考的事件，无名的声音逐渐变冷：“那段录像，纪录了两天前锈河暴动时我与同伴的战斗画面。”

“从画面里，一般人可能只看得出死役数量惊人，但我能告诉你，那时我们所面对的死役数量，超过十万。”

“新闻里，FAC组成的防线歼灭了多少死役来着？我有些忘了，不如你提醒一下我？”

一滴冷汗滑落额头，米歇尔咬紧牙关，几乎是在低吼：“你到底想说什么？！”

无名冷冷道：“正如我之前所说，这个时代，最珍贵的是信任。信任破产之日，这位议员终会被他的支持者推翻。”

“那么如果人们对官方的信任破产，又会发生什么？”

虽然米歇尔隐隐有预感，但当他听到无名亲口说出这句话时，仍感到犹如有一把刀直刺心脏般，几乎无法呼吸。

“以现在的科技，要人造一段虚假影像并不难。但这段录像，时长超过两个小时，人造录像，怕不能有录像里那么多真实的细节吧？”

“如果我把这段录像交给那些满腹肥肠的媒体，他们可不管后果会怎么样，那么届时，以官方的力度，支队长认为能全部压下来吗？”

米歇尔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略微颤抖的嘴唇，已经给出了答案。

“其实媒体根本不会在乎录像的真实性，人们也不会在乎，社会只会猜疑。”

“猜疑FAC是否真的有能力能挡住这种规模的死役潮；怀疑录像里的人是谁；揣测他们是不是敌人。”

无名注视着米歇尔呆滞的瞳孔：“每个时代都有各自珍贵之物，但无论在哪个时代，最可怕的，永远是人心。”

“狄斯城太小了，而新城，又太安逸了。”

“不识大体的媒体会为了利益大肆宣传，而官方会渐渐失去人们的信任，城邦会继续分裂出新的版图，各方势力会衍生出新的派系。”

“世界会堕入不可逆的恶性循环，艰难重建的律法会被弱肉强食的丛林规则取代。到了那个时候，灰烬之潮、破碎防线的怪物，四处爆发的狂厄污染，会轻易摧毁这个不堪一击的人类社会。”

无名手肘一沉，塞纳议员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拉回了米歇尔的魂。

“支队长，现在你清楚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了吗？”

米歇尔一时间陷入了刚才无名所构画的世界之中，惊魂未定，但他仍强撑一口气在心间，坚守立场：“提出你的条件，我会申报上级。”

“但FAC不会跟罪犯妥协，如果你提出无理的要求，就算拼上所有兵力，我也要将你留在这……”

“凭这个吗？”

无名单指一点，米歇尔藏在衣服里的压缩型环物质炸弹顿时破开衣服飞出，在米歇尔的眼前被无名隔空捏成一团废铁。

无名盯着失去最后底牌的米歇尔，目光寒冷：“支队长，我说过，我敬佩你的勇气，人类需要更多像你一样的人，所以我才会与你讲道理。希望你不要浪费我的耐心。”

“我现在便提出我的要求。”

“听清楚，这是要求，不是请求。”

无名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送葬人项目的所有资料，以及所有相关负责人。”

“二十分钟内，档案资料，我要见到；人，我也要见到，不论多少，不论死活。”

凝视着呆愣的米歇尔，无名提醒道：“已经过去七秒了，支队长。”

看着米歇尔冲刺一样跑出去，无名暗暗感叹：磁场力量真是神奇，我的智慧竟也能得到提升。以前的我，哪里有能耐说出这种话，可能就算对着镜子也说不流畅吧。

“现在可以出来了。”

就在几米之外，藏在树后的温蒂表情复杂地走了出来，安静乖巧的模样，与印象里锈河的送葬人判若两人。

起身一脚踢开塞纳议员，无名一扫脸上的冰冷，转头向吧台走去，说道：“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将人和资料送到，我们先喝点东西吧，顺便给诊所也带点回去。”

温蒂难得平静下来的双眸里透露着担忧，她握紧了链锯的握把，鼓足勇气问道：“老大，你刚才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仿佛早有预料，无名一边翻找着还未破碎的酒瓶，一边应道：“嗯，是真的，但我不会让世界走到那一步的。”

找出酒和杯子，无名给自己和温蒂各倒了一杯，向温蒂递去，自信地一笑：“相信我。”

温蒂捏紧拳头，眼中不断闪过各种神色，但最后，她还是大踏步地过来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我相信你。”

无名看着温蒂下定决心的眼神，无语道：“还没碰杯你怎么就自己干了，骗酒喝呢？”

温蒂的脸上霎时泛起一抹绯红，但无名随即便笑着给她重新倒上：“开玩笑的，想喝多少喝多少，还有很多。咱们拿这些猪头的也不心疼，只要别喝醉了错过一会的好戏就行。”

温蒂的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