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考核42（1 / 2）

年久失修的物品，都会有个通病，就是动作小声音大。

每穿过一个站点时，老电车定时停靠的刹车振动，都会晃动整个车厢，以至于卤素灯的光摇曳不定。

像极了陆原现在的心情。

无名之雾从同行的鲛人身上升腾而出，纯阴影构成的灰雾中，闪耀着成千上万的眼睛。

特别行动小组的六位鲛人，半跪在阴影前，如同古老的拜火者们，口中念念有词。

“愿至上的主，怜悯祂的佣人们，赐予无形的智慧……”

自迷雾传来的无边喧嚣声，回荡于封闭空间中。

翻转升腾的迷雾汇聚成高大的人像，为下方的虔诚灵魂蒙上一层迷障。

收受“祝福”的鲛人们，蜕变出极不稳定的狰狞姿态，也许是眼睛数目变多，又或者是多出鞘翅目的甲壳。

无论如何，怪人化的信徒们，感恩这异样的变化，为脑海里多出的奇妙感悟，而啧啧称道。

闪耀的千万只眼汇聚成一只巨大的复眼，用类似于狡黠的目光俯视着渺小的少年。

陆原退后了一步，回忆起从莱茵矿场出发时，米老鼠的戏谑笑容。

“吾等终将，治愈世界。”

虔诚的信徒们，向陆原伸出了渴望的手……

旧羊城的地下网络，四通八达，如果不是电车年久失修，加上供电不稳定，也许能更快到达目的地。

车厢里，异化成怪人的鲛人们，围在五花大绑的陆原身前，有一句没一句的用方言数落他。

似乎，异变后的鲛人们回归了原本的生活习性。

陆原眉眼低沉，脑子昏昏沉沉的，处于间歇性失忆中。

据领头的鲨鱼鲛人S说，是无名之雾出手，击晕因失控而拔枪的他。

如此明显的谎言，让陆原意识到，交出身体控制权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无名之雾想要剥夺他背叛的权利，就在一瞬间。

也许是见到陆原如临深渊的受惊姿态，多出四只眼睛的鲨鱼鲛人S，安慰起他。

“殿下，对你来说，我们这群人都是邪术师、怪人。

可最开始，我们都只是普通人，也许是港口的纤夫，烧炉的工人，出海的渔民。

比如说我，来蜃楼二十多年了。

直到半年前，才住进了单元楼，不用在充满炼金废水的下水沟上搭帐篷。

孩子也上了贵族小学，用合格的医疗设备戒除了毒超梦的病瘾。

你看，如果不是无名之雾带来的知识、力量、团结。

我们一无是处，永远会在最底层的污泥废墟里打滚。

等待着灵能污染，沦为感染者。”

陆原攥紧拳头，咬紧牙齿，一言不发。

“对你来说，不也得到了很多好处。

只要按照计划，钱、女人、住所都会有的，一切野望都能实现。”

陆原接过画满标记的地图，这是鲛人们的抢劫计划。

思路清晰，分工明确，路线严密，一切都计划好了，他只要作为花瓶，见证，服从就好了。

“记住，世界可以没有我们，但不能失去希望。”

鲨鱼鲛人S戴好防护面罩，从备好的琴盒里取出冲锋枪与炼金炸药。

这场劫案，目的很明确，就是古灵阁蜃楼三区分行的地下仓库。

根据情报，里面保管的东西，除了寻常的金银珠宝外，还有件龙脉九家的特别收容物。

回到地面，鲛人小队根据既定计划，分出五人作战小队，在外界炮轰，吸引警备注意力。

而鲛人S与陆原，负责潜入地下仓库，盗取钱财以及特别收容物。

对于治安特别差的蜃楼，零元购基本对策，是每个柜台成员烂熟于心的工作指南。

古灵阁大门炮轰不到两分钟，天上的武装治安飞艇就把现场围的水泄不通。

附加杀伤性灵能的炼金子弹，如雨点般倾斜。

怪人化的鲛人们，除了身体素质暴涨，还能使用源自外神的灵能技艺。

海豚鲛人D的雾化定律，让劫匪们完全无视这流矢飞弹。

飞鱼鲛人E的阴影领域，限制住拿出链锯等近战武器的守备警员。

在孩子，家庭，社会面前，他们卸下伪装，只是平凡到再不能平凡的劳苦大众。

戴上面具，祭拜无名之雾时，他们是对抗集体恶的暴徒。

用同样的杀伤性武器，夺走和他们并无区别的生命。

然后，犯罪星级不断提升，吸引更多的死亡。

陆原颤抖着，感到如坐针毡。

他什么也没选择，蹲在角落里，等着蜃楼的阴暗面不断滋生，忍耐着脑海里的无名之雾嘲笑他怯懦，不思进取。

古灵阁侧门，鲨鱼鲛人S终于用变形手撬开通往地下仓库的锁孔。

地下仓库里，是琳琅满目的珠宝架子、规整堆好的钞票。

陆原皱着眉头，跟在鲨鱼鲛人S身后，看他用多出来的眼睛分辨保险箱的收容物。

鲨鱼鲛人S不拿钱，因为鲛人海运公司是暴利垄断商。

无名之雾的计划，要的不是随时会贬值的钱。

是实实在在改变世界的灵质武装，炼金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