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嗜血的观音11(1 / 2)
江微澜不做解释,将那张染了血污的白帕子随意扔到一旁。
那张白帕子被冷风裹挟着打了个旋儿,顺势跌下了桌案,飘飘扬扬的又覆在了地上那尸身的脸上。
“本宫想着,椒房殿后殿养着一池的牡丹月季,若是想要出好看的花便要多多施肥,今日这肥料施下去,想来待到花期定能开出好看的花。”江微澜抬眸看着面前的裕德,“此事便交由你去做。”
“娘娘,这肥……”裕德偷偷咽了口吐沫,看向身旁的七皇子,却见他面上并无异色。
好似这还是一件极为寻常之事,反倒是他大惊小怪了。
那双潋滟的美眸淡然的朝他扫来之时,裕德忙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这肥是极好的,今年的花儿定然会娇艳极了,奴才这就下去办。”
尸身被几个嘴巴严实的得力宫人合力抬了出去,唯留浓重的血腥气萦绕在偏殿清新的雨汽中。
江微澜倚在檀木小软榻上,只手撑着侧脸打量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凌锦御,却听殿外传来一阵凄凉的萧声。
今日分明是国丧第一日,宫里宫外都是忌丝竹器乐声,何人这般大胆明知故犯。
“殿外是何人?”江微澜微凉的指尖拨弄着手中那串佛珠,哒哒的脆响时急时缓。
在鸳禾开口前,一阵干净清冽的少年声在身边响起,抚平了她嗜血后的狂躁:“回禀母后,殿外吹箫之人应是娴妃。”
理应是娴妃的,她吹箫的那段时间是娴妃最伤神的日子,也是他最灰暗的日子。
白日是娴妃责骂他的时候,而到了夜里他躲在昏暗无光的小屋,从窗边探出半个头看着殿外。
他想着那从未谋面的生母,听着殿外娴妃吹着凄凉的箫声,不禁悲从中来。
每每听到这段萧声,便是娴妃又失了父皇的宠爱,也就意味着他要再多过上几天是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凌锦御从心底里厌恶着娴妃,厌恶着这段萧声,更厌恶者父皇连同宫中的一切。
“娴妃,”江微澜清绝的眉目透出一丝冷寂,“此曲虽凄凉,但却是妻子怀念出征战死的夫君,吹弹的是当初的美好之意,满是妻子对于夫君的爱慕与不舍,想来她是宫中为数不多真心爱慕皇帝的。”
那个成日里对他非打即骂的疯女子,却能乖巧地倚在父皇怀中。
当初夜夜在风中吹箫落泪的人,究竟是为帝王的恩宠感伤,还是因着自己只得祈求圣宠而苟活。
可那又怎样,这一切都同他无关。
“或许是如此。”凌锦御垂下的长睫挡住了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手却不自觉的蜷缩地越来越紧。
江微澜收回了看向殿外那远处的视线,抬起眼眸长指轻轻地敲着桌案,缓声道:“年纪小了些,还是藏不住心思,总是喜怒行于色可不成。”
分明年纪同他大不了多少,但小母后总叫他觉得是不同的。
母后一直是他的尊长,他是该听取教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