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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潮眼睛微亮,连连点头。
“是个好主意!”
养羊不就为了卖出去,且卖个好价钱嘛!
燕戡:“我记得我们打仗的时候不是清理了挺多?”
“那会儿哪里顾得上,肉不够,为了将士们能有力气,都吃得差不多了。”
“引州和乾州呢?”
张潮念头一闪,忽然坐直。
“对啊!”
燕戡:“让人传信去问问,他们两边说不定留着的。”
引州跟乾州?
戚昔念头一动,轻声道:“要不我们自己去一趟?”
燕戡看着戚昔。
戚昔解释:“正好邱管家那边要的羊肉多,我们斜沙城不只是供应他那边,自己城里也要羊。养羊户剩下的可以卖的活羊也不多了。”
他敲敲燕戡膝头:“他们两边都是北地的州府,应当也养吧?”
“这是自然。”
戚昔:“去不去?”
燕戡看着戚昔微微睁大的眼睛,笑道:“好。”
没张潮什么事儿了,要的东西燕戡都允诺了,他笑呵呵地离开了营帐。
突然来的行程,并没有打乱戚昔的草原采摘事业。
大营里兵的人多,现在没有战事,完成了每日的训练,他们有大把的时间。
大家伙儿闲暇时候也无事可做。
见他们将军家的小崽子天天撅着个屁股往草地里栽,他们三五成群就去逗崽子。
然后就被小崽子举着小胖手安排了摘蘑菇、摘菜的活儿。
不过他们也乐得帮忙。
放往年,哪有这般轻松。
短短几日,就近的蘑菇、韭菜花被一扫而空。周子通还顺带指挥人帮忙采摘药材。
最后城门跟前那大片的草场就留了些能播种的,剩下的都给薅了。
戚昔这边让人送回铺子里去,还教了火头营的厨子几个能用蘑菇、韭菜花的新菜式。
收集的菜被送了回去,玩够了,一家子打算往乾州去。
本来想着慢悠悠的边走边玩儿,结果朝廷那边过来筹建都护府的人就来了。
燕戡立马打包了行李将摊子留给了魏朝,匆匆带着夫郎儿子离开。
魏朝落在后头跳脚直骂。
也改变不了燕戡打完了仗,想当甩手掌柜的决心。
夏末秋初,草原有些地方青草深得能藏人。也有的地方已经变黄。
往乾州方向走,一天时间就到了燕家军另一个扎营的地方。
这里就是度方的地盘。
同样的营帐铺开,远远望去像一片硕大的蘑菇群。
连片的草场上,矫健的战马奔腾。还听得到马儿嘶鸣。
马圈里,度方牵着自个儿的马固定上,弯了腰正在给它修蹄子。
燕小宝一见到度方,噌的一下缩回身子,藏在燕戡后头。
“是度叔。”他做贼似的小声道。
戚昔摸摸小娃娃的圆脑袋。
“你度叔叔可喜欢你了,怕什么?”
燕小宝小嘴巴一撅:“不怕。”
燕戡拎着娃抱起:“度方。”
“将军。”度方只招呼了一声,专注修整自己的爱马。
燕小宝觉得新奇,抱着他爹的脖子探过头开细看。哪知下一瞬,度方擦了手就将他接了过去。
“小宝。”度方扯不出笑,只双眼幽幽闪烁。很吓小孩。
“度叔叔……爹爹爹爹爹!”燕小宝炸毛,薅着他老爹的头发往上爬。
度方一把抱过来。
给燕小宝揉得头发炸开,小脸红扑扑的。倒有点像草原上的娃子了。
好一会儿,戚昔看他生无可恋地靠着度方肩上,轻笑一声,捋了捋他炸开的毛毛。
“这就累了?”
小孩老声老气:“哎!累!”
度方抱紧娃娃,问:“将军怎么过来了?”
燕戡:“我们去乾州看看,你去不去?”
度方半点不带犹豫:“去。”
说着就牵了他的马过来,将燕小宝放在马上。
小娃娃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在马背上爬,所以一个人坐上去也只是兴奋,并不害怕。
燕戡:“不是现在。”
“修整一晚,明日再走。”
“行。”度方又将小孩抱下来,眼睛看着他。
燕小宝一直仰身往后面躲,度方掌心贴着他后背直接将他搂回来。
撸一把脑袋上的毛,亲亲热热地抱走。
也不管后头他两个爹。
燕小宝在的时候就是他俩关系最好。
度方的军队驻扎的地方与大营那边没多大区别。一样的帐子,一样的布局。
不过这边有骑兵营,训练有素的战马比较多。
马儿更自由,草料充足,一头头喂养得油光水滑,身姿矫健。
这边在斜沙城的东侧,地势稍稍平坦。离大营跟乾州那边路程差不多。
跟前也有城墙,不过早已经衰败。只剩不高不低的一片废墟立在那里。
草场上有纵横的清水河,水中碧波荡漾。飘动着游鱼,也伫立着长脖子的白鸟。
水草丰茂,正适合饲养战马。
九月的天,风已经凉了。稍稍冷一点的话,一夜之间草地便会成片成片的枯黄。
大风再吹过几次,怕是就要落雪了。
晚间,燕小宝被度方带走了去。度方给他们安排的营帐里,就只有戚昔跟燕戡两人。
“夫郎,该歇息了。”
后背贴来滚热的身子,戚昔回头扫了一眼,就见着燕戡大大咧咧敞开的亵衣。
胸肌厚实,衣领一直开到腰腹处,细细的衣带子松松垮垮地挂着。腹部的肌肉垒块,搓衣板儿似的。
戚昔掀开眼皮,斜着睨了人一眼。
见那发尾滴着水,戚昔道:“头发擦干。”
燕戡立马没了笑。
“年华易逝,容颜……唔。”
戚昔翻身趴在他胸口,一手抢过他手上的帕子,抱着似的,从前往后拢过他的湿发轻轻擦拭。
“哪里来的伤春悲秋,也不见你以前这样多情?”
燕戡闷笑一声,双手搂住那把细腰。
“我哪里是伤什么春,悲什么秋。我伤悲的是我都这样了,夫郎却无动于衷。”
戚昔给他擦发的手一顿。
忽然就笑了。
细眉微弯,红润的唇看着软弹诱人。
“我恨你是块石头。”
“嗯?”燕戡亲了亲戚昔嘴角,“夫郎这句话贴切。”
戚昔撩了眉,脖子挺着累,干脆脑袋靠过去抵着燕戡肩上,擦拭着那发丝。
腰间微刺,戚昔一缩。
“痒得很。”
燕戡绷着个脸一本正经:“我给夫郎挠挠。”
挠着挠着,那擦发的手改为揪着发,怕痒的笑声变成了轻轻的低语。
次日,戚昔起床。
营帐条件简陋,硬木板做的床硌人得很。睡了一觉起来腿酸脚软,撑着才能走上几步。
用了饭,一行人又打算走了。
也不知道燕戡从哪里弄来的马车,撩开帘子,里面还放着厚实的软垫。手一摸,是棉花做的。
戚昔放心往上头一靠,独自一人窝在马车里抱着被子打盹儿。
睡了一觉起来,草原又变了一个景色。
草原绿了些,多了坡地树林,还有一座巍峨的城墙。瞧着比斜沙城的那个更要高大坚实。
“到了?”
戚昔声音微哑。
“嗯。”燕戡走到马车边,扶着戚昔下来。
“这么快。”
“夫郎睡了大半日,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戚昔一听,撑在燕戡胳膊上的手一转,改为捏着那精瘦的腰上软肉,微微一转。
燕戡“嘶”了一声。
“夫郎手下留情。”
戚昔:“不知节制。”
燕戡笑:“夫郎教训得是。”
度方率先走入城门,燕小宝趴在他肩上,好奇地打量四周。
向长风听说燕戡来了,立马挎着武器乐呵呵地跑来。
“燕将军,您大驾光临,有失……”
向长风看着度方的脸一顿。
“度方。”小将军冷冷道。
向长风自觉看人太过直白,干笑。
摸摸鼻子自我介绍:“向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