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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信来来回回,几乎每日都有快马加急传书。林默忙的不可开交。

而苏景皓,被林默狠狠折腾教训一番之后,万般无奈在榻上趴了整整五日。这五日里都没有上朝。惹的朝内朝外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林默一边帮着苏景皓处理奏折朝事,一边忙着文樱公主的事,焦头烂额不可开交。

便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露出一个脑袋来:“统领在忙?”

“有事?”林默放下笔墨,招手让凌酒进来。

凌酒缩着脑袋半是害羞半是尴尬的挪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

“有事说事,这么扭扭捏捏的做什么。”林默斜睨着他。

“统领——你是不是还记恨我呢——我都挨了罚了——”凌酒哭丧着脸摆出撒娇的语气。

林默失声笑了出来:“小崽子!谁记恨你。坐下说话。”

林默从桌案前起身给他倒了水,坐到了他的对面,闲闲看着他:“你这欲言又止的德行,是要告假啊,还是要嫁人啊?”

凌酒立马瞪大了眼睛:“我怎么会告假呢!我这么尽忠职守的人!统领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那你就是要嫁人?”林默故意拖长了声音。

凌酒直接扑棱一下站了起来:“谁要嫁人,我可不嫁人。”

“哦——那就是想娶媳妇儿了,来找我向主上要恩典,是不是?”林默抿着嘴笑。

凌酒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似的,一个激灵又坐了回去,垂着眼睛支支吾吾道:“也——也不是,这不是凌海也搬出去了么,你也不住暗卫所,就剩我和凌波俩人了。”

“所以呢?”林默啜了口茶,好整以暇看着他。

“我俩年龄都不小了——我都十七了,凌波也十八了。”凌酒嗫嚅道。

林默立马咧开了嘴:“我知道了!你俩好上了,是不是!”

凌酒脸色都变了,站起来扁着嘴道:“统领,你要是再这样说话我可就走了。”

“行了行了,逗你的。”林默笑的不行,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来,“说吧,我都快忙死了,有什么事一次性说完。”

“就是,我想,眼卫那里不是也有好几个兄弟么,你看能不能给个主意,我们一起热闹热闹,就我和凌波两人,怪冷清的。”

林默瞬间秒懂——这不就是现代的相亲会么。

倒也不是,现代的相亲会本来也就是古时候延续而来的。

林默把笑意掩在眉角,略一思忖,食指蜷着叩了叩桌子:“这样吧,你们去皇城最大的酒楼,包一晚下来,让掌柜的提前清场,喝酒可以,不可闹事。主上那里我去请示。费用嘛——”

凌酒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去找元初,告诉他,我说的,先支一千两,剩下的还给他。”

凌酒紧张兮兮看着他:“一千两!从谁的头上支?”

林默抿嘴偷笑:“你如此告诉他便是了,元初知道。”

凌酒张大嘴巴,愣了半晌,才好不容易合上了嘴。呆愣愣的走到门口,又忽然折返回来,凑到林默的耳边:“统领,我们什么时候改口叫主君?”

林默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赶紧走赶紧走,我这儿正事没忙完呢!”

“那我到时候叫上凌海和桐卓一起吧,统领,你和主上一起来吧。”凌酒道。

“你们玩吧,主上和我就不去了,免得你们还要顾着礼数,玩不尽兴。”林默笑道。

凌酒高高兴兴离开了。林默重新回到桌案前提起了笔,写了一半的条陈还没完笔,他一颗心却忽然百转千回起来。

凌酒的那一句话在他的心头反复回响——

“我们什么时候改口叫主君?”

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和他在一起呢?被认可,被尊重,被平视的在一起。

若他知道了自己不是凌漠,那还会有那一天吗?

他苦笑了一下,静了静心神,重新凝神专注于那一本条陈上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像个姑娘家一样患得患失,甚至开始想要一个名分了。

尽快把大栾国的事情办好吧!然后尽早和苏景皓坦白。

假如——假如苏景皓爱的一直不是他呢,假如是凌漠呢?

林默重重的放下笔墨,啪的一声合上了刚写好的条陈。

假如他爱的真的是凌漠又怎样!凌漠的灵魂已经不在了。日日与他耳鬓厮磨的是他林默,而非凌漠。

我林默看上的人,要么和我一起死,要么和我在一起。

林默将刚写完的条陈封好口,大步流星往快马司走去。大栾国的事情,必须快马加鞭完成了。

从快马司出来,林默拿着一叠批好的奏章往永夜宫走去。

推门而入,苏景皓正一脸郁闷倚靠在榻上。看到他进来,眼睛微微泛了光,重新又垂下了眸子,带着点不悦:“怎么才来。”

“被一件事情耽误了,正好要请示你呢。”林默把折子尽数放到榻边的小茶几上,“这两日给暗卫和眼卫都放个假吧,今天凌酒来找我了,暗卫所里就剩他和凌波了,怪冷清的,我给他出了个主意,和眼卫那几个年轻人一起乐呵乐呵。难得放松。”

“你不必请示我啊。”苏景皓撇着嘴,“我还能驳了你么?”

“那便谢主上恩典了。”林默笑着凑到他耳边,“还得谢谢主上的大方,拿自己的份例银钱给属下包了皇城最贵的酒楼。”

苏景皓翻了个白眼:“你倒是会替我做人。”

林默笑着把自己的手放到苏景皓的胸前,修长的指尖挑起他的一缕墨发细细把玩,一边绕一边说:“他们找乐子是假,我觉得互相之间相看一场倒是真的。眼卫确实有几个长得还不错的,又都是你精心挑选过的,人品自然也过硬。”

“谁长得不错?”苏景皓扬眉问他。

“比如那位桐越——”林默拖长了声音,斜睨了苏景皓一眼,原本差点要被忘记的那点儿醋意忽然就搅了起来。

林默一只手放过他的发梢,勾着手指划到他耳侧,轻轻摩挲他莹白的耳垂,声音带了几分酸意:“你偷偷把凌酒换给我,把桐越留在身边,是不是看上了他?”

“胡说什么,人不是你自己挑的么,我都没见过他。”苏景皓无语。

“那他日日在你旁边执夜,寸步不离。”林默双手环在苏景皓的颈后,鼻尖对着鼻尖,温热的气息拂在他的脸上,声音发涩,“你夜里醒过来就能看见那张脸,就不会有点赏心悦目的感觉?”

那满满的醋意,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苏景皓心头漫过一阵愉悦,忽然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温热的唇轻轻扫过林默的鼻尖,贴到他的耳际,低声道:“倒也还行,身段看着不错。”

林默心头猛地一揪,一股酸楚就从心底哗然而出,眼尾顿时泛出一抹红,恨恨的一甩手就站起来作势要走。

苏景皓怎能容他走?手腕一个使力就拽了回来,林默猝不及防扑了上去,正好对上苏景皓的软唇。

索性闭了眼,贝齿含住他温热的一瓣,柔软的探了进去,细细汲取。

宽大的手掌扣住他的颈后,逐渐深入索取,细细品尝。

苏景皓闭上了眼,心头一松就沉溺了进去。

就在这一瞬间,忽然感觉唇上一阵刺痛,随即涌上一丝铁锈般的味道——

“嘶!”

苏景皓使劲推开了他,抹了一把唇上渗出的血,瞪着眼睛,“咬我做什么?”

“小惩大诫。”林默声音暗哑,“我从不吃亏。你下次再看他,我就让你十天都在榻上看折子——”

腊月二十四。冬,风冽如刀,天色从晨起就开始阴沉沉,黑云压城。

后来林默再回忆起这一天,只觉得像一场大梦。

皇城最大的酒楼——鹤闻楼已经提前清场,周围也提前探查过,没什么隐患。

天色入了夜,凌酒,凌波就和眼卫所的五个兄弟一起从暗道离开皇宫,往鹤闻楼去了。

桐卓和凌海二人从木槿巷的家里出发,比他们先到。

出于职业习惯,凌海将酒楼周围又查探了一遍,确认没啥问题,他就和桐卓高高兴兴在楼上的雅间内嗑着花生等其他几个兄弟。

一直到大家都围坐在一起,好酒好菜上来,凌波和凌酒才堪堪记住那几个眼卫的名字。实在是之前白日黑夜的错开,也没什么机会得见。偶尔在点卯的时候遇到,暗卫穿的都是黑衣,眼卫穿的都是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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