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摊牌(1 / 2)
月光倾泻在子骏脸上,明暗不定,但眼神却是如此之温和。
“让我给你一个归宿吧。”他的话音突然一转,说出长久以来不能说出口的话。“蔓湖。不管你怎么想,你看,巨君都打算和汀蓝归隐,我们也完全可以离开这里,去山涧,去水边,到你喜欢的地方去生活。”
“巨君未必你是想的如此这般。”蔓湖冷静地说。
“可能你不了解他,也不认识他。”子骏坐下,他刚才说出心里的话,现在有些放松起来。“在我们几个之中,巨君是最公允,最恭俭的,此次他辞去大司马之职,朝中老臣纷纷上书请他留下,更有无数的儒生送其到郊外,依依不舍。汀蓝穿着粗布的衣服招待宾客,他的吃喝都是最简朴的,在恭俭方面,当朝无出其右。”
“这些和人之常情相去过远。”蔓湖本想说,但考虑到汀蓝,她把到嘴边的话又忍了回去。月亮挂在远处的树上,好像稚游那般清冷和无辜。生在傅家,大司马之职迎面而来,无法抗拒,还有那处心积虑的傅太后,在两人之间形成诸多阻隔。福兮祸兮?损之益之?
“我是一个很踏实的人。”子骏话渐渐多起来,他看到蔓湖没有之前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乐于把自己的事说给她听。“家里一点也不复杂,每天就是去天禄阁、石渠阁,编撰那些藏书。《左传》、《山海经》,还有易,是我最喜欢的几本书。”
“不像稚游,他一次次上书反对傅太后的名号更为太皇太后,还好都是傅家的,太后对此颇为恼怒,却也无计可施。”
“他做出这种事?不是很危险吗?”蔓湖担心地问。
子骏的眉头皱起来,他隐约感觉到对方还是很在意稚游。“没有办法,稚游是个读书人,看的正统学说过多,他坚持认为傅太后改称号为太皇太后是僭越,凌驾于王太皇太后之上。”又补充说,“我看他这个大司马也不会做得很长久。”
蔓湖笑了笑,想起损卦和益卦所说,心中暗自道,“他若不做大司马,恐怕还好些。毕竟世间万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
“你笑什么?”子骏不解地问,他感到今夜和蔓湖说了很多话,不知那晚,稚游和她是否也如此这般。想到这里,却是感到兄弟之情日渐疏远,原因可想而知,但自古以来,鱼和熊掌孰能兼得?
“我要回去了。”蔓湖轻轻地说。出来时间很长,而且岂是一两个晚上说得清这些故事。
子骏想要伸手拉住她,却很笨拙地止住,他心思单纯,虽然没有太多的顾虑。“不要走。”他像个孩子般的,固执地想要对方再多呆一会。“蔓湖,我带你回去,我们不要再分开,好不好?”
蔓湖没有多想,她感到自己不能对不起稚游,虽然没有任何的承诺,但这是件奇特的事,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人无法抵挡。虽然,稚游并没有来找自己。这虚无缥缈如海市蜃楼般,让她陷入深深的不确定中。
但无论如何,子骏却是无辜的。她想到旁人的神色,忍不住说,“子骏,上次那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少女对你很在意。”
对方很快打断她的话,不以为然。“那是傅珞,稚游的堂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