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双喜临门（2 / 2）

家里那头老母猪的肚子圆凸隆咚，七对硕大的乳头都挺胀得快坠地了;

有道是：母猪乳头坠地，不生崽十双，也生八对！

更是在昨夜，迷迷糊糊之间，眼前像放幻灯片电影似的，闪过多幕奇特的情景：

一会儿是海水干了；

一会儿是花开又谢了；

一会儿是太阳落了又出星星；

一会儿是房屋背后的土山梁腳下，陡然隔山换影，一下子钻出一座石头山来；

一会儿是看到自家院落内，大棺材上放着小棺材。

猥琐男人猛然醒来，也不知道这些古里古怪的梦境，到底意味着什么？

想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就没有去多想，想了也是白想。

只盼着，开门见喜，懵懂大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接生婆来家助产后，老腊头也曾嗫嗫嚅嚅地求之解惑。

那久闯江湖的接生婆听后，也一脸懵头懵脑，哪里知道个中什么隐意？

但为了不让这苦寒的老实人失望，使之心里多少总有一个盼头，就装的在懂不过。

掀动伶牙俐嘴，一番巧舌如璜地道:

海水干是龙要现身;

花开又谢是要结果;

太阳落了又出星星是子午星高照;

隔山换影是苦尽甘来，喜从天降;

大棺材上放着小棺材是官上加官。

老腊头眼见接生婆那副一本正经的表情，想着说不准自家真的到翻身的时候了，顿时心里乐开了花，一张嘴直笑得扯到耳膛根了。

反正凭感觉，老腊头估摸十有八九，应当是老母猪先生产才是。

可却未曾想到，自己婆娘却及锋而试，抢在前先拔头筹了。

焉知，千古空传长乐溪，谁知乐极已生悲。

男人与接生婆满心欢喜的对话，可连话音都还未落，更没来得及高兴一时半会，就一下子出大状况了。

刚刚还沉静的屋内，忽然传来几声“呲呲呲呲”的奇怪声音，仿佛高速疾驶中的汔车轮胎，猝然之间漏气炸裂的晦气情形。

紧接着，就平地起波澜，风云突变。

猥琐男人闻接生婆鬼惊鬼乍，已经顿感有些不对劲了。

当猥琐男人急匆匆地冲进里屋，眼前的一幕给他彻底惊呆了。

只见婆娘浑身上下，都是一片血肉模糊;那布满西爪皮花纹的整个肚囊皮子，活生生地被拦腰撕开一条手掌宽的大裂缝。

透过触目惊心的裂缝往里看，让人诚惶诚恐，痛彻心扉。

五脏六腑一览无余，一颗拳头般大小的心脏，有气无力地挣扎着跳动。

而薄如纸片的肚囊皮裂口下端，鲜红如火，血流如注。

整个一张朽木板的床单上，已经血流成河，四处染成红艳艳的桃花。

而接生婆正在乏马歇蹄，斜腰拉胯着四下察看，不时小心翼翼地拾起滚落在床上周遭的肉圆；

而后，便不厌其繁地把一个个肉圆，都轻轻舒展开四肢；

继而，一只手一个接一个地提着双足，另一只手则轻轻拍拍打打，听到哇哇哇的哭啼声后，才放心的放在床前一个大簸箕里。

猥琐男人浑身颤抖，一张嘴答叭着对婆娘的耳根呼唤，心在不停地流血。

怎么也想不明白:

咋个自家难得的喜上加喜，就鬼使神差地弄得阴霾笼罩了呢？

唉！

莫非是“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