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 / 2）

十点将至，陈之尚快速的往人才市场回来，门口已经站满了人群。有人吸着香烟，有人感叹工作不好找，有人拿着单子查看，有人悠然的呆望。门帘缓慢地打开，里头是个身材矮小有点胖的女人，等门帘高过头顶是用力的向一推，卷帘门哗哗哗的打成圈。人则一涌蜂似的往里面涌去，推推散散，门店稀疏。大家都往开了的几家跑去，也不看这个工作是做什么的。

陈之尚在人群在徘徊，门店按着时间陆续开放，他只是看着每家店门口的招聘广告，有招制版学徒和技术工，有招厨师和服务员，有招机修工，有招工地水泥钢筋工……工种还挺多的。

之前在厂里上班了觉得不合适，自己也没什么学历和本事，卖力气身材矮小瘦弱，还不是和之前一样。虽然工种众多，但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难呀难，没有本事就是难。在里面逛了半天尽一家也没去谈。

临近中午，在小摊上买了个鸡蛋饼对付了肚子。下午又在街边继续溜达，看看有什么店需要招工的。

阳光明媚，微润扶苏，散落开来的光芒忽长忽短，金色的光辉趟在人间荒凉的街区，城东的直道一直指向西边。工业区成片的厂区上的蘑菇形状的透气孔不住的旋转着。粉色的墙壁在长期雨水和日光的照顾下已褪去了原来的鲜艳。灰蒙的河水在工业区外围墙沿路蜿蜒，不时的在芦草中汇聚菁鱼幼苗，越聚越多，只要有人一靠近，它们就不约而同的分散开来，再也瞧不见了。工业区大门口贴着个家厂房的招聘启事，大致待遇和人才市场的差不多，就是专业的工种更细致了。

陈之尚在门口矗立，挺直腰板，两眼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招聘启事，一一核对信息，希望找出对于自己有用的来。他还是叹了叹气。

夕阳的余光在指间溜走，日头对着大地诉说着最后的温暖，山峦披了哑黑色的外衣，城市陪在大地接受夕阳的洗礼，不论高低与否的房子错落有致的迎接暮色的到来。街上悄悄车流湍急，大家都准备着回家的步伐，有些则赶着应酬的饭局。每个人忙的不易乐乎。早晨有早晨的摊点，晚上有晚上的生意。水果摊上新鲜的橙子，红里透着粉的苹果，嫩黄的弯着腰的香蕉。夜宵摊上食窗里的冷冻草鱼头，洗净了的大肠，成盘的鱼面，海螺，鲶鱼，皮皮虾，牛腩，猪蹄，章鱼，香芋……数不胜数的食材。十字路口成了小摊的争抢的中心地带，大家各安其职的在一定的区域内谋活生计。

家里佟敏今天比较早回来就开始准备晚饭。陈之尚溜达了一天，看见霓虹闪烁，路灯映着月光，狡黠非凡，一二层楼在灯火气中五彩斑斓，人声鼎沸，再往上一层以后仿佛就寂静了许多。他行走在这样炫彩的街道上仿佛把他排挤开来，拉长的人影对着他狂笑，灶台的烟气诡谲而起，随着排烟扇向街道席卷而忽略他而过。他缓步前行像个游魂野鬼，走在这个早春的杨桃树儿开起的嫩枝芽尖，前面那棵又是槐树柳儿也冒着绿叶，向着街边窗台伸展出去，都是一片生机盎然。他真得被忘了吗？

佟敏奇怪今天为什么这么迟回来，以往这个点都回家了的。六楼的窗外是别人家的屋顶，上面黑色的瓦片整齐排序在夜空之下，唯一一轮明月凝视大地，夜空在找不到半点别的东西了。佟敏望着窗外入了神，回过神时才想起问问陈星几点，心中念叨：“自己要有部手机就可以给老公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现儿今什么都离不开电脑手机了，我也要给自己弄部手机呀！”在她念叨中楼梯传来一声声脚步声，佟敏起身去楼梯口望下去，瞧见陈之尚在往楼上来，对着他就喃语道：“今天这么怎么迟啦？加班吗？”陈之尚一听加班，心中拧巴了下，应着声回答：“嗯。”

晚饭过后，一切照常，陈星看电视，佟敏收拾家里，陈之尚则在后屋来回踱步。于是就被老婆训道：“吃饱了撑呀，没事做这样来回走。”陈之尚苦笑着，没有言语，心中寻思要不要和她说实话。明天还要努力，加紧找工作，就是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好，要不就先再找个厂干点苦力活，总比这一天天溜达要来的好，但又想之前那个就是吃不消别人不要自己的，又有点退缩了。

第二天清晨，太阳依然起早，暖洋洋的日光象花洒一样浇在陈之尚的头顶，心中的苦闷也被着早晨爽朗的空气所感动，想起昨天公园的老头心中想着：“我什么时候也能和他一样呀？”除了这个想法，他还在苦恼今天上那里找活儿--找个正经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