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三七（1 / 2）
大概是没想到凌锋这样的态度，邱婧一愣了一下，然后有点生气。
不过才没一会儿，她好像就忘记了为什么生气，唯有嘴里那一口葱油拌面的味道令她回味着，不过她依旧觉得糖还是放少了一些。
就好那一口甜。
年纪再大的女人都是需要哄的，当然，凌锋也不会一味的迁就。
邱婧一这位老太太的骨子里就是一个希望被平等对待的人。
她不认老，不服老，更不愿承认自己的生活拮据，所有对她施以恩惠的行为，都会被她当成是一种强者对弱者的施舍。
晚年的悲凉会与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形成鲜明的对比，心理上落差会让她性格暴躁，不近人情。
凌锋一脸轻松地回到家里楼下时，李东来已经过来等了一阵子。
“你去哪儿了？等你半天！”李东来提了菜过来。
“刚才在邱老师家里耽搁了一下。”
“邱老师？”李东来先是有点惊讶，立马问：“被赶出来的？”
“那个老太太作得很，书香门第，大户人家的姑娘，有知识有文化，不过后来被整得挺惨的。”
“很不好相处的，人家上门去帮她，都被她赶出来的！”
凌锋说：“我怎么觉得老太太挺可爱的？”
凌锋轻描淡写地把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告诉李东来，李东来人都傻了：“你怎么就能跟她这么好相处的？”
“女人嘛，八岁到八十岁都得哄。”
“哄她，是代表重视她！”
“也不能一味的牵就！这表示在人格上和精神上，大家是平等的。”
“你把她当正常人。”
“她感受不到你的施舍与可怜，当然就不会赶你咯！”
“知识份子都是有傲骨的，强者对弱者的同情，会叫人心生反感！”
李东来也不知道凌锋哪里来的这么多歪门邪说，不过听起来好像也有道理。
其实说到底，就两个字：“尊严”。
李东来想了半天：“我明白了，你也有傲骨，要不然，你怎么总跟厂长过不去呢？”
“你跟邱老师是惺惺相惜。”
李东来觉得凌锋挺厉害：“你对女人这么有一套，能不能想想办法对付一下我妈。”
凌锋顺口说：“对付你妈，那不是你爹该干的事情？”
李东觉得有道理，后知后觉地又有什么不对劲：“哥，你是不是在占我便宜？”
有这么明显吗？凌锋当然是否认的。
两人聊着天准备回家的时候，有人喊：“凌锋，你等等！”
张彤？
凌锋看见她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了《女猎人上山打猎被熊奸》的故事。
张彤不会是上瘾了吧？
张彤像是吃了枪药，她先看了看李东来，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跟凌锋好好谈谈。
李东来说：“哥，张老师，你们先聊，我上楼去等！”
“不用了！”张彤叫住李东来：“你在也正好，可以听听我的话，帮凌锋分析分析……”
“凌锋，你调到学校去，虽然是平调，但是等于是发配。”
“你就不会老实一点，夹着尾巴做人吗？”
“你觉得凭你那两下子，还真的能把退休教职工的退休工资给解决了？”
“我觉得你就是想在我面前挣表现，盼着我跟你和好吧？”
张彤冷冷地看着凌锋，嘲弄地说：“我实话告诉你，你做什么都是徒劳，我是绝对不可能再跟你有任何关系的。求求你在学校本分一点好吗？”
张彤扭头看着李东来，语气同样不善：“有空多劝劝他，不要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做人还是实际一点好！”
张彤扔下这番话，扭头就走。
李东来都傻了：“哥，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跟她离了，这换了谁才最受不了呀！”
但事实上，凌锋却哄了她一辈子，在那段婚姻关系当中，凌锋总结出许多东西。不管他在事业上有多成功，但是回到家的时候，依旧要遭受一个猜疑心极重的老婆。
年轻时，张彤嫌弃凌锋不求上进。
中年时，张彤嫌弃凌锋不懂变通，不会搞钱。
到事业到达一定高度的时候，张彤怕凌锋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经历过这一切的凌锋觉得一脚踹开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李东来看着沉默的凌锋，问：“哥，你为什么不跟她说，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帮助退休教职工？”
“她也不知道你做出来的冰淇淋又甜又滑，一定能挣钱的。”
“你怎么就不知道跟她证明一下自己呢？”
凌锋搭在李东来的肩膀上往家里走：“东来，你觉得我做这一切的事情，是为了跟张彤证明她没眼光吗？”
李东来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你要是成功了，那就是她眼瞎嘛！”
凌锋嘴一撇：“通过手段和实力来得到别人的认可，本来就是不对的！”
“手段和实力应该用来帮助需要的人，为他们谋福祉，这才是正确的。”
李东来觉得凌锋说得很有道理：“哥，我觉得你就是在装模作样。”
凌锋：……
李东来又问：“哥，你要是生意做大了，张彤会不会求你复婚啊？”
凌锋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她应该没那个胆子！”
胆子？这跟胆子有什么关系呢？
吃过饭，楼下有人扯着嗓子喊凌锋。
是送牛奶的过来了，这一次，他弄了一大桶过来。
“你这是……”
“凌大哥，这桶牛奶本来都是要倒掉的，我全都给你弄过来，我能帮的就只有这么大的忙了。”
凌锋严肃地看着这位送奶的小哥：“我代表退休的老师们感谢你的馈赠，你看，这要多少钱……”
送奶小哥激动地摆摆手：“不要钱，本来就是做好事，要什么钱？以后有多余的，我都给你送过来。”
“那怎么好意思？”
凌锋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已经将奶桶给弄进了家门。
“东来，我让你联系的冷藏室，你联系了吗？”
“牛奶不能常温保存的，赶紧弄冷藏室去。”
李东来觉得自己脸皮和凌锋一比，薄了不少：“哥，你还真就下得了这个口，免费要来的牛奶，就让你挣钱去了？”
白嫖使人心情愉悦……凌锋心中嘀咕，嘴上说：“你也不能看表面，我挣来的钱用来干什么的？”
李东来一边盘算一边说：“原材料不要钱，门面不要钱，挣的钱一部分给退休教职工，一部分进了你的腰包，我总感觉这是空手套白狼呢？”
凌锋反问：“你觉得我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人白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