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1（2 / 2）
沙龙笑着问：“林，最近怎么样？”
我笑着回答：“很好，你有什么吩咐？”
“林，我听丽莎讲你要辞职，把职位让给戴小兰？”
“是的，沙龙。”
“你不要辞职，我给你换一个工作。”
“什么工作？”
“你去接替欧文的工作。”
“我？”我吃了一惊。
“你。”沙龙肯定地点点头。
“我不懂验布啊！欧文不是有一个菲律宾助手查理么？为什么不让查理干？”
“查理不行，这份工作需要跟很多部门打交道，查理脾气太大，无法正常沟通，我决定解雇他。”
“可是我不懂验布啊。”我皱着眉头说。
“没关系，约翰和克里斯蒂娜都会教你。”
“那我试试吧。”
沙龙很高兴：“你去试试，如果干不了我再给你安排其他工作。总之，你不要辞职。”
“沙龙，以后谁是我的领导？”
“剪裁部兼仓库经理约翰，面料部经理克里斯蒂娜，你有两个领导。”
我有些为难，“沙龙，我不想要两个领导，两个领导很麻烦。”
沙龙笑了，“遇到大事你可以直接来找我，但你最好先跟约翰和克里斯蒂娜沟通。”
我叹了口气，“好吧。”
沙龙打电话把约翰和克里斯蒂娜叫到办公室。
沙龙说：“刚才我跟林谈了，他同意去验布。这样，你们带他去仓库熟悉情况，再把工作安排一下。”
约翰说：“沙龙，验布应该由克里斯蒂娜负责，我就不参加了。”
克里斯蒂娜不满地说：“约翰，验布一直是你指导欧文做，你可不能甩手不管！再说，你是仓库经理，你应该为仓库里的面料质量负责。”
约翰反驳说：“我只负责保管面料，你是面料部经理，面料质量应该由你负责。”
克里斯蒂娜瞪起眼睛，“这就不对了……”
沙龙打断了克里斯蒂娜，“不要争了，你们两个都要负责。好了，就这样决定了，你们回去吧。”
从沙龙办公室出来，克里斯蒂娜连招呼也没打扭头就往面料部办公室走。
我喊住了她：“克里斯蒂娜，等等，我现在去哪儿？”
克里斯蒂娜面无表情地说：“你先跟约翰去仓库，我忙完了手里的工作再去找你。”
看来约翰和克里斯蒂娜之间有矛盾。这两个人，一个是面料专家，连老板都不敢惹；一个是公司元老，跟沙龙处得像一家人似的。看来自己一仆二主的局面不仅要继续，很可能还会更难。
我跟约翰来到仓库。
约翰指着一张破桌子对我说，“这是你的办公桌。”说完他走进位于墙角的一间小屋里。
我在破桌子前坐下来，椅子不稳把我晃了个趔趄。我弯腰检查了一下椅子，本应有四个滑轮，现在只剩下三个。
我起身打量四周：光线很暗，四周周都是货架，货架上摆满了旧布卷；窗前摆了两个工作台，小的是验布台，大的是剪布台。我以前经常来仓库找面料，但从没想过自己会到这里工作。
这时阿方索回来了，他老远就跟我打招呼。
“林，你好！听约翰说你要来，欢迎啊！”
我笑道：“阿方索，没想到咱俩有幸一起工作。”
“是啊，我本来今年就退休了，公司留我，我就再干一段看看。”
“要是我，肯定马上就退，回家享清福多好。”
阿方索叹了口气，“我老婆还在工作，我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再说，我还想多挣一点。”
“阿方索，你退休能拿多少钱？”
阿方索笑了，“你们中国人总爱问我这个问题，你知不知道这是隐私？”
我笑道：“如果你觉得是隐私就别说了。”
“没关系，大家退休金都差不多，也没什么值得隐瞒的。咱们省的最高退休金大约是一千二，我拿了一千一，加上老人福利金五百多，我的全部退休收入是一千六百多。”
“阿方索，不错呀，国家每月给你一千六，公司再给你两三千，一个月四五千，再加上你太太的工资，你的生活水平不低啊！”
阿方索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税务局按照家庭总收入征税，收入越高税也就越高，我担心白干了。”
“你可以算算啊，合算就干，不合算就不干。”
“到底要交多少税我现在也不知道，要等到明年报税以后才能知道，税务局根据每个家庭全年总收入来确定收多少税。”
约翰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他对阿方索眨眨眼说：“阿方索，别忘了，‘我不知道。’”说完他披上外套匆匆离去。
阿方索在他身后喊道：“约翰，明白，放心吧。”
我困惑地望着阿方索，“你们俩说什么呢？”
阿方索严肃地说：“约翰让我告诉你这里的纪律。”
“什么纪律？”我更加困惑了。
“林，你要记住，这个仓库只有我、约翰、你三个人，不管是谁问我和约翰到哪里去了，你都要回答‘我不知道。’”
“为什么？”我皱着眉头问。
阿方索凑近我说：“我们西西里有一个规矩，永远不要问你不该知道的事情，如果你问，你就死定了，叭。”说着阿方索举起右手向我做了一个开枪的动作
我笑了，“阿方索，别吓唬我，这里又不是你们西西里。”
阿方索认真地说：“林，你别笑，这里虽然不是西西里，但规矩是一样的，如果你乱问乱说，你就离被解雇不远了。”
我点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阿方索突然问：“林，约翰去哪儿了？”
我脱口而出：“他出去了。”
阿方索指着我说：“说错了，你应该说‘我不知道。’”
我笑着点点头，“明白啦，阿方索。”
过了一会儿，阿方索凑到我身边悄声说：“林，我实话跟你说了吧，约翰在外边有自己的生意，他经常溜出去照顾自己的生意。”
我好奇地问：“他有什么生意？”
“他在附近开了一家面料商店。”
“他的布是从哪儿来的？”
阿方索意味深长地一笑：“我不知道。”
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阿方索立刻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