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 / 2)

  “姐,确实不是夫子做的。”学堂里的学生牛庆站在他姐背后说。

  牛梦娘不信。

  前不久,他发现牛庆往家里头拿了几张极名贵的雪浪纸,那纸韧白如新雪,比胡善堂卖的雪浪纸成色还好,她便问弟弟,这纸哪来的。

  牛庆说那雪浪纸是新来的学生哥哥现做的,免费发给他们用呢!

  牛梦娘不信,哪儿冒出来个小年轻,能做出这么好的纸?想必是贺夫子亲手做的。

  牛家人几代前就开始做生意,牛梦娘耳濡目染,也极擅生意经。

  开胡善堂的胡家人早年和牛家一样住在西城,都是些下里巴人。但胡家懂得吹捧巴结清贵的读书人,不知从哪儿得了造纸秘方,从此后开店垄断了春琳城的笔墨纸砚生意。

  他们搬离城西后,整个家族上下都换了一番做派,俨然书香门第,和牛家人寒暄时,总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怜悯慈悲,牛梦娘闷出一肚子的气,总想扳回颜面。

  牛梦娘甩开牛庆的手,扯着贺夫子的袖子不放,面上堆着几分媚笑,“夫子,你莫要过分小气,你一人也造不出太多的雪浪纸,若你把技术教给我们牛家,我们的铺子你占三成,每年你甚么都不必做,只等拿银子就好。”

  “三成!?”围观的闲人纷纷惊叫。

  “这也忒大方了!”

  “姐,咱们开铺子,统共才四成的利。”

  牛梦娘瞪了弟弟一眼,挤出笑说:“没事,我们这叫求贤若渴。”

  承诺三成是一回事,年底分红又是另一回事。贺夫子是著名的不通世故,于账目数字一窍不通。等她将雪浪纸的技术弄到手,最后分多少给贺夫子,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贺夫子一辈子不近女色,到老了也是老童男子,被年轻貌美的姑娘扯着袖子不放,他窘迫得脸涨红。

  牛梦娘见贺夫子快晕过去,还以为他被自己魅力所惑,心下暗嗤,这老匹夫。

  但她面上不露相,凑近贺夫子,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

  贺夫子浑身一震,把袖子挣破了,踉跄几步总算是脱身出来。

  另一个中年男人搀他一把,旁边站着的中年女人说:“夫子,我们贾家给不了三分利。若您把技术给我们,我们承诺,前三年先给您一成利钱,您要多少雪浪纸,直接去我们铺子拿,这技术您先给我们,后头我们铺子开起来了,该如何分成,我们再商议。”

  这对夫妻俩是学堂学生贾超的父母,一个做裁缝,一个给人当掌柜多年,也想开铺子自立,但本钱有限,如今开铺子的钱还有一些是找叔伯拆借的。

  他们也听说雪浪纸是个小年轻做的,但以为是贺夫子为了激励孩子们,找了个年轻人和他搭台做戏。

  在殷朝古代,先进技术有限,能有技术的人,要么是世代相传继承来的,要么都如贺夫子般,到了暮年才能钻研出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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