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76(2 / 2)
——多谢。
兵卒们让年轻人将饭菜先试吃一遍,只除了那碗手撕鸡块。他唇形生得极美,唇珠丰润,下唇饱满,热菜一口口吃下肚去,热气蒸得他唇红齿白,平添几分春色。
等他大口喝了一盅酒,为首的兵卒更看得心痒痒,就着他的手将粗瓷酒盏接过去,残酒一口饮尽。
“温公子,你也吃啊,多吃点!”
年轻人目光平直冷淡,唇却勾起:“是啊,尤其是这道手撕鸡块,是我母亲教我做的,很好吃的,请你尝尝。”
温益然点点头,举箸大口吃肉,如众兵卒所愿,只吃那一碗手撕鸡块。
众人酒足饭饱,为首的兵卒换上狰狞笑容,看着温益然说:“温公子,咱们离别的时候该到了。”
温益然明知故问:“哦?难道我们要星夜赶路去雍城?”
兵卒算着迷药发作的时间,笑道:“不必再赶任何路,温公子,你就要解脱了——”
他话未说完,却觉心口似被人重重擂了一拳,痛楚难言的麻痒之意蔓延咽喉,他一手抚着咽喉重重咳嗽,咳到第三声,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众兵卒这才知道中计,兵卒的头子愤然拔出佩刀朝风如故砍了过去,风如故原就双腿有伤,此时和他们一样中了毒,再也没地可逃,他也坦然闭目受死,扬起细长的脖子,那刀锋转眼间便到了他的咽喉。
风如故确已再无余念,过去半年时间,于他来说如坠一场无尽无穷的噩梦。从老父风蒙风邪入体、缠绵病榻很快离世起,风家便不再太平。
按说风如故的生母嫁进风家,已经是风蒙鳏居十七八年后的事情,原配夫人在金陵过身,和她素未蒙面,两人更无从生出罅隙。但风家三兄弟却将她视作狐媚淫邪之人,甚至将原配夫人的死也怪责到风如故母亲霍氏身上。
他们为霸占风家财产,更是买通了下人和稳婆,构陷霍夫人私通男仆,乱了风家血脉,指着风如故的鼻子骂他“狗杂种”。将他们赶出风宅时,甚至不准他们穿着外衫、佩戴任何一件首饰离开。
风家二郎最是刻薄,冷笑道:“你们母子俩一肚子坏水,把我爹哄骗得团团转,我大哥一辈子行善积德,没让你们把过去二十年吃的喝的都还回来,已经是给足了你们面子。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叫我们把事情嚷到官府衙门去,到那时你骑木马游街,可连中衣中裤都穿不上了!”
霍夫人在年纪比她还大的晚辈面前颜面无存,她一言不发将头上守孝的银器掼在地上,昂着头和风如故走出大门。
风如故不得不找朋友周济,才借来银子四处租赁房子,因手头紧,没落脚地的他带着母亲先住了几天客栈的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