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2 / 2)

  温玉白反复看了几遍,才将纸条投进一个新缝的绣花荷包里,针线粗糙,胜在纯手工制造——废话,这会儿也没有机织产品啊。

  他又开始码字,不擅用毛笔字的人,用最细的小毫认真书写,一笔一划,有着小学生一般的用力过猛和认真。

  白鸟宛如殷勤的青鸟,每晚都在百余里地之间来来回回。它的到来和离去,成了温玉白每天最期待的隐秘快乐。

  这份快乐还带来一个意外之喜,他的书法突飞猛进,从堪堪能看懂是字,到构架端正,再到可勉强称一句清丽优美,真是可喜可贺。

  这一晚正是十月初十的夜里,温玉白刚送走大白鸟,随口取笑一句“你最近是不是胖了”,惹得大白狂力扑扇翅膀,把温玉白的头发通通扇乱,他笑吟吟的一面用手指梳理乱发,一面要去掩上窗,却见暗夜中陡然亮起灯笼,那殷红的几点,匆匆朝着侧门去了。

  假卫旭早被做成花肥,魂魄也不知在哪一殿阎王处受苦。但温玉白还记得他说过,十月初十,有人会来拿货。

  他有心去看看,又怕自己贸然跟上去坏事,尤其那提着灯笼的人,分明是蒙着假面的哥哥温益然,他见温玉白房里灯火未熄,回头冲他做了个手势。

  温玉白想了一想,还是将门窗闭上,又把灯火吹熄。

  他躺上床,一想起那红货的实际含义,便泛起一阵寒意。睡不着,只能翻来覆去的转身。

  温益然听见门窗关上的声音,又见那一点亮光泯灭,才放下心来,他知道温玉白不是轻举妄动的轻浮脾气,忙示意侍从唐青跟上。

  两人匆匆到了侧门旁,一条步廊通向的隐秘花厅里,那里已经有三个锦衣人坐着,屋子里弥漫着莫名的紧张气氛。

  温益然有心试探他们的来历,进屋后寒暄了两句,一面说,他一面不动声色的扫过锦衣人的面庞。

  两年前他是金陵贵公子,满城的大小山与|\三]夕官员,他大略都能混个眼熟,可惜这三人,他竟一点印象也无。

  为首的锦衣人对他很客气,应和了两句后,很快单刀直入主题。

  “大人于兴安郡兢兢业业,劳苦功高,再努力一二,他日调回京城,必然能够青云路顺。这红货不能耽搁时辰,久了便不能用,请大人交给咱们,深宵也不再打扰大人休息了。”

  温益然试探不出究竟,只能侧目示意唐青。

  唐青提着半人高的木盒,这盒子分上下三层,外两层都盛满了刚从冰窖里凿出来的寒冰,凉气袭人。

  锦衣人将外层的盒子挪开,看一眼里头仍冒着热气的红货,显然是今夜刚取出来的,鲜血腥气弥漫,他点了点头,说:“下一回是明年立春,大人要谨记在心。”

  “这……”温益然只开了个头,便没再问下去。

  他和宋洛臻审问假卫旭时,对方交代了锦衣人的事之后,宋洛臻使出了不少酷刑手段,折磨得假卫旭一心求死。

  哪怕到了求死的时候,假卫旭依旧说不出锦衣人幕后的指使者,他只说:“能调动那些人的,只有姓宋的,我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屡试落第的落魄士子罢了,他们让我顶替卫旭,让我可以成为探花郎,还许我青云路,我为何还要刨根问底?嫌我命不够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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