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整夜在坟地哭泣的女人29(2 / 2)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女孩非要婆婆多做几个菜,多蒸一碗米的饭。但吃饭的时候,有二个菜,女孩却阻止不让吃。

午饭后,婆婆一定要回去,女孩没有留她。只是说过两天会去陪她。

下午,天上太阳苍白地挂在半空,和西方落日线成四十五度角地时候,女孩就催着父亲,把中午的冷饭冷菜热了热,简单吃了几口。

然后把没有吃的饭菜打包好,催着父亲出发。

父亲欲言又止。妈妈想问什么,在丈夫地眼神叮嘱下,也没有开口,只是叮嘱说:“路上小心。”

女儿笑了笑,没说话。

二个人,一辆车,五十里路,4个小时才到。到水库工地时,天已经开始发暗。

水库西面在两个县域的接壤处,西和南二面是另一个县的地盘。

水库的东面,是一个破旧的寺庙,据说曾经是一位高僧的主亭。高僧流落在外几十年了,原本辉煌的庙宇,现在已经破败,所有的佛像已经被清走,墙上和柱子上不完整的一些文字,和建筑的模样还能看出这是一个寺庙。几间完整的寮房,已经成了仓库,堆放着农具,有几个房间,堆着已经晒干了的稻草。

寺庙北面是一个很大规模的村庄,寺庙和村庄之间,是一条河,现在成了水库的泄洪渠。因为现在修水库,因此,和其它村庄日渐凋零相比,这个村庄要兴旺热闹很多。

父亲把自行车推进寺庙,然后转头,对着女儿,说:“天暗了,他们应该就要息了。你在这个等着,我去叫他。”

父亲是害怕女儿看到现场,害怕她担心。他也需要有些时间给男孩准备,换个好模样到女孩面前。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把一些事情和男孩先商量好。

女孩点点头,就在堆干草的一间寮房的门槛上坐下。低头沉思,没说话。

现在女孩脑海里一片空白,想的很多,想说的也很多,却无从理清。寺庙外,下了工地的人,陆陆续续走过庙门前的路,说话声清晰可闻。

“哎,我们前面村的***今天挑土上坡的时候摔了一跤,送到了医务室,下午就送回家了。据说可能命都保不住了。”

“累,太累了。又吃不饱。身体弱的,肯定撑不住呀!”

“你们村还好,我们村已经是第三个了。”

一些这样的话,越过围墙,飘进她的耳朵。从听到第一句话开始,后面每一个人说每一句话,女孩都忍不住哆嗦颤抖。今天天并不冷,她却抱紧双手,把头缩进肩膀。却不能拒绝信息跑到耳朵里。

她感觉等了很久很久,她内心并没有催促,听着死亡伤病的信息,她有些麻木。

门外响起了两个人的脚步,是她熟悉的脚步声。其中一个脚步声的节奏是这样熟悉,她的心头重又变得急迫和温暖。她胸膛里的小兔子开始急速奔跑,心跳加速。她想站起来,出去迎接他那心爱的人,但她却感觉动不了。不是动不了,是所有的意志和思想都在预演和准备,它们无暇分身指挥身体站起来。

脚步声近在门外,她却感觉来到面前的时间怎么这么漫长。似乎比刚才的一个小时更长,似乎比大学两年更长,似乎比21年还更长。

她不由得把自己的双手抓得更紧,她把心头那个决定做了再做,她下定决心,这个决定必须完成。现在,这个决定对她并不艰难。决心她早就下了,在叫她第一声哥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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