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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后面给我加个猪圈羊圈,鸡棚鸭棚可以盖大一些。”
邵煊不知道程旭找他们的时候有没有说清楚,索性又说了一遍。
“你放心,东家的要求我们都记着呢,保管不会出错。”李老三和他保证。
现在家里不能待人,姜沅和李双双还有另外几个夫郎坐在外面的桃树下,正在缝衣服。
姜沅缝的是邵煊的外衣,肩膀那块破了个大洞,他的缝补方法是和娘亲学的,和李双双他们都不一样,缝出来的效果看上去精美不少。
李双双缠着要他教他们。
姜沅展了展衣服答应下来:“等我这件衣服补好就来教你们。”
李双双突然说道:“阿沅不愧是从京城里来的,就连缝衣服都比我们缝的齐整。”
村子里谁不知道姜沅一家是犯了事被贬来这里的,要不是因为李双双在,那几个夫郎根本不会过来和姜沅一起,就怕一不小心受到牵连。
此话一出,其他几个夫郎面色都有些尴尬——这不是戳人家心窝子嘛。
只有姜沅面色如常:“嗯,我不但会缝补衣服,我还会写字呢,双双要不要学啊?”
李双双一听,手里的针掉在了地上:“阿沅,你说的是真的吗!真会教我写字?”
谁不想学写字啊,可是李双双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其他几个夫郎也顾不得什么牵连不牵连的了:“阿沅,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教我们写字?”
还没听过哥儿也能学字呢!
姜沅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成想他们当了真,只是他一贯是认真的性子:“你们要是想学的话,我就教。”
“我学!”
“我也学!”
大家争先恐后的凑到姜沅身边,李双双更是抱住了姜沅的手臂:“那就这样说定啦,阿沅有空就教我们识字!”
“一场秋雨一场寒”, 接连下了几天毛毛细雨之后,天气终于放晴了。
邵煊打开门,迎面而来一阵寒风。
“呦, 今天可真冷。”
他搓了搓手,新盖的青砖房还有最后一根梁木没有搭好, 邵煊找村里的老人算了算, 明天是个黄道吉日, 可以上梁喝喜酒了。
那梁木是邵煊和老木匠一起进山选的百年楠木,把它在堂屋上方的最中间固定好,这青砖房就算盖成了。
“这梁木得拿着红布包好抬进新堂屋, 还要在供桌上摆上祭品,最后由我和李老三敬酒, 这叫‘祭梁’。”
老木匠也过来看了看邵煊的新房,害怕他年轻不懂这些, 就多提了一嘴。
邵煊当然不懂, 他以为麻烦的不过是请人吃个喜酒, 没想到光是上梁还有这么多讲究。
“除了祭梁,还有没有别的要注意的地方了?”
“当然了,还要抛梁、晒梁、唱梁歌——不会的老头子我一一教你,就当沾沾你的喜气,看看我家能不能早些盖上青砖房。”老木匠一手包办下来。
在城里卖完奶茶之后,邵煊按照老木匠的要求买了红布、鞭炮、花生和红糖。
第二天一早,李婶先提了四个鸡蛋和一块肉, 后面来的乡亲有的带了半斤糖,有的带了一尺布, 也有直接给铜板的,姜沅都在红纸上一一记好了。
“呦, 这青瓦房看着就气派,比我家那顶上漏雨的土屋不知道好了多少。”李婶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墙壁,“这样结实。”
天晴之后泥烂路滑,好多小孩子两只脚上暗号裙一五耳二漆雾而爸义更新漫话视频广播剧都是泥,被他们爹娘拎在外面,非要让他们把鞋上的泥在树上蹭干净,才带着他们进到邵煊的新屋。
邵家一家老小都跟着老太太过来了,杨秀芬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既羡慕又不甘,张秋菊则是满心懊恼,她就知道不该这么早分家。
邵煊只和他们简单地打了声招呼,今天来的人太多,他没空陪着聊天。
祭梁结束之后,瓦匠将正梁用绳子抬上屋顶,邵煊早早地就在门外等着了,一看到梁木悬空,立马点燃了鞭炮。
这个时代的人们都认为鞭炮声能够驱邪避煞,福来运转,一听到外面的鞭炮声村里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毕竟好多年都没有在桃花荡听到鞭炮声了。
小孩子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一时间欢笑声说话声不绝于耳,气氛热闹非凡。
那几个上梁的瓦匠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事,几个人十分熟练地唱起了上梁歌。
为首的李老三打头阵:“一条黄龙缠栋梁,缠在栋梁玉落堂,请上黄龙登宝位,镇守华堂万载昌。”
身后几个瓦匠“嘿咻嘿咻”两声,将梁木往上拽了一点。
第二个唱的是最左边的瓦匠:“手执红绫数丈长,弟子拿来缠栋梁,左缠三转生贵子,右缠三转出贤良。”
“起新屋,上新梁,主家多添好儿郎。儿孙读书登高第,连中三元把名扬。”
“上起栋梁旺门庭,儿孙读书有功名,学完之后去赴考,手拿白纸跳龙门。”
一首祈福上梁歌唱完了,一向圆滑的李老三面上也露出点真心实意的笑容:“邵老板,吉时吉日,上梁大吉。”
瓦匠们合力将正梁放平稳,邵煊将乡亲们送来的五谷彩袋搬到梁正中,图个五谷丰登的好兆头。
“花生来喽!”房上的瓦匠从袋子里抓出一把花生撒到房子下面,底下的人早就做好了接的准备,眼睛专注的盯着瓦匠的手。
“哇!”
不管大人小孩都挤成一团,全弯着腰抢地上落下来的花生。
“还有馒头!”
又是一袋馒头从天而落。
“撒钱喽,撒钱喽!”
铜板哗啦啦的撒下来,大家一窝蜂地涌上来,三五个人一起抢一个铜板,大人的脸上都是笑着的,只有小孩子因为抢不过别人大哭。
抢到花生馒头的小孩一手背黑泥,那是被别人不小心踩到手了,只是他们满不在乎的拍了拍手,攥紧馒头花生兴高采烈地吃起来。
李春桃抢了一袖口的铜板,她走到一边一个个数着:“嗬,居然抢了十一个!”
李婶抢了五个大馒头,还有两个铜板:“哎呦,我这东西有点多,先回家一趟,你们吃饭不用等我!”
邵煊撒下来的东西并不多,老木匠说了,这图的就是一个热闹,如果每个人都能拿到就没意思了,所以大多数人都是一个馒头,一两个铜板,像李春桃和李婶那样的并不多。
“那我们可不等你喽,我们先吃了,等你回来可就一口肉都吃不上了。”没事就爱找她说话的刘婶故意开玩笑。
“你可别嬲我了。”李婶虽然这么说着,但也害怕真抢不到肉,犹豫一下去找了姜沅。
“阿沅,你看我这几个馒头能在哪里放着?等我吃完饭就带走。”
姜沅把馒头包好放进了厨房,那里只有帮忙烧饭的李双双和陈三妹,外人进不去,就不用担心被别人顺走。
“李婶,东西我已经放好了,不会有人拿的。”姜沅说。
李婶看着馒头进了厨房,这才放心 ,快步走到外面吃饭去了了。
上梁之后还要晒梁,这时候所有人都要退出新屋,所以邵家的宴席设在了外边。
酒席做的毫不含糊,每桌上面都有一只炖烂了的老母鸡,还有一碟用料十足的红烧肉,一大盘肉片汤和糖醋鱼,就连其他配菜里的肉份量也都十足。
几乎是菜刚端上桌就被一扫而空,盘子里的肉都被挑走了,反而素菜几乎很少有人吃,大家都吃的满面红光,满嘴流油。
邵煊摆摊赚了不少钱村里都知道,大家再想今天的席面应该不会差,但也没预料到居然这么好,村里谁家娶媳妇生儿子,一桌上有一个硬菜就算顶天了!
离了邵煊,这些天邵家也不怎么吃肉了,老太太原本还想问问邵煊近况,一看底下杨秀芬和张秋菊一人一满碗肉,要说的话也顾不得说了,急吼吼地伸筷子夹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