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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蛋吭哧吭哧,然后憋出来一句话:“取了大名,我就要和我爹一个姓了,我不想和他一个姓。”
邵煊还当是什么大事呢:“你娘叫什么名字?”
二蛋“啊”了一声:“我娘很温柔,她的名字可好听了,叫施如兰。”
“那你就和你娘姓吧,阿沅,你给他取个名字。”邵煊一锤定音。
二蛋一脸震惊:“真的可以吗?我可以和我娘姓?”不怪他自己没想到,周围的孩子从来没有出现过和娘姓的先例。
姜沅早就习惯了他的前卫与大胆,此刻也只是见怪不怪,并且十分赞成二蛋摆脱他糟心的亲爹:“那就叫施铭吧,虽然你娘亲已经不在了,但是我们都知道,你会一直铭记着她。”
“施铭,施铭。”二蛋在口中念叨了两句,突然拍着手跳了起来:“我有名字了!我随娘亲姓施,好喜欢这个名字!阿沅哥哥,等我读书之后,你一定要教我写这两个字!”
姜沅自然一口答应下来:“到时候开学第一堂课,我就来教你们写自己的名字。”
托了二蛋的福,桃花荡好多人家都知道了姜沅要办书院的消息,只是没人愿意把孩子送过来。
一是因为家里穷,四百文也担不起,二是因为姜沅是个哥儿,没几个人真的相信哥儿能教出来像样的学生。
只有李双双听到消息跃跃欲试:“阿沅,你们这书院什么时候开学?我要第一个把虎头送过来。”
陈三妹也不甘其后:“我家豹子也是,村里人不相信你那是瞎了眼,我觉得你教的不会比城里的那些个书院差!”
这句话当然有捧他的意思,只是对他们这些想让孩子读书,又没有足够家底让孩子去城里的人家来说,姜沅这里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李双双看着正在外面追鸡的虎头,不知真假地说道:“上学的机会我和他爹已经给他了,能不能步入官途鱼跃龙门,那都得看命,只求虎头日后没有遗憾。”
陈三妹原本挂在脸上的笑也淡了下去:“投胎在我们家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这些做爹娘的,这辈子本事就这么大,能给的都给了,日后如何还得看他们自己。”
姜沅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们,好在他们只消沉了一会儿,很快李双双又想到了别的事:“阿沅,听说你给二蛋那小子取名叫施铭,二蛋他爹知道后嘴都气歪了,非要他改名。奈何二蛋那小子倔得很,说什么也不愿意。”
姜沅摇摇头:“他爹根本不把他兄弟俩当自己孩子看,为什么还要和他姓?”
陈三妹深以为然:“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跟娘姓本来就没有错,要是以后邵富贵惹我生气,我也叫我家豹子和我姓。”
她只是说着玩玩,因为心里清楚无论如何都过不了老太太那关。
二蛋按着姜沅的要求买了纸笔,他兴冲冲地跑进了邵家,还没看到姜沅就开始喊:“阿沅哥哥,你看我买的这些怎么样,能不能用?”
离了近了才发现家里还有李双双和陈三妹,他大方地打了声招呼,然后迫不及待地把笔往姜沅眼睛底下递。
姜沅看了看,纸买的是最便宜的黄纸,笔却买的不差,狼毫湘妃管,差不多要二两银子。
二蛋很珍惜地捏着笔杆子:“嘿嘿,这支笔我要用很久呢,索性就买了个好一点的,也不用担心总是坏。”
陈三妹故意喊他:“施铭。”
二蛋抬头挺胸应了一声:“哎!”把陈三妹和李双双逗的开怀大笑。
村里的老人家都不认同二蛋和娘姓的做法,他们觉得爹毕竟是爹,生恩养恩磨灭不了,只要不和老子姓就是不孝。
反观一些同情二蛋的夫郎媳妇,虽然觉得略有不妥,但心里却是畅快的。
二蛋不懂他们为什么发笑,他期待地看着姜沅:“阿沅哥哥,你看我买的可以吗?”
姜沅说:“不错,这支笔用上三年不是问题,不过,你爹昨晚有没有为难你?”
说到他爹,二蛋皱着眉头撇着嘴,一副嫌恶的不得了的样子:“一开始他扬手要打我,我给了他二两银子他就什么话都不说了。”
这笔纸买了二两银子,又给了他爹二两银子,姜沅有点担心:“二蛋,你手里还有银子吗?”
二蛋摆摆手:“阿沅哥哥不用担心我,我还有钱,够我和蛋娃子过日子了。”他手里差不多还有一吊钱。
姜沅没问太多:“如果遇到了什么事,记得和我或者你阿煊哥哥说。”
二蛋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姜沅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去玩吧。”
确定来他这里读书的一共只有四个人,二蛋、虎头、豹子还有老木匠家的阿景。
这人数远远低于他的预期,姜沅想:是不是得往别村传递一下开书院的消息了?
生源的事邵煊不让姜沅多跑, 带着桃花荡的几个兄弟自己去别村招揽了。
姜沅在家买了最柔软暖和的布料,里面填着厚实的棉花,李双双有经验, 姜沅就跟在他后面学着怎么做虎头帽和虎头鞋。
“阿沅,我给我侄儿已经做好了尿片, 你就不用费心多做了。”李双双热心地说着, “宝宝大概在明年七月初出生, 二嫂也在着手给他做两身单衣。”
姜沅有些过意不去:“虎头和豹子出生我没出力,现在临到我和阿煊,你们也不用张罗。”嬿山亭
“那能一样吗?”李双双摆了摆手, “你和三哥那时候还没成亲,我们现在也就做点小孩子穿的衣服鞋袜, 你和三哥不嫌弃就好。”
说话间,李双双已经缝出来了一个小帽子:“阿沅, 这帽子是不是有点小了?要不要拆了做大一点?”
姜沅也不清楚, 做虎头帽和虎头鞋只是他一时间心血来潮, 早知道这么麻烦,不如等孩子出生直接去城里买了。
李双双见他一脸迷茫,眼睛一转:“你小头小脸的,我三哥的脑袋也不大,按理说宝宝的小脑瓜也不会大到哪去,就手里这顶帽子我看刚好。”
邵煊天天“宝宝、宝宝”的叫着姜沅肚子里的孩子,时间一长, 周围人就跟着一起叫了,“宝宝”已经被默认成了孩子的小名。
农家很少有人给孩子取这么亲昵的小名儿, 姜沅之前还悄悄担心过,邵煊会不会给孩子取个诸如狗蛋之类好养活的小名。
“祖奶奶!”外面突然传出来虎头的声音, 姜沅把手中的针线放下,老太太居然一个人过来了。
姜沅和李双双一同起身,老太太把手搭在姜沅的手上,又带着他坐下了。
“这里有五十文,阿沅你收下。”她从兜里掏出来一小块方帕,帕子里全是铜板。
前些日子邵禄名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老太太差不多把手里的钱全拿去补窟窿了,这五十文还是这几日新攒的,现在她都给了姜沅。
“你也别嫌少,奶奶手里就剩这两个子了。”老太太拍了拍他的手,她对姜沅本来没什么太大的意见,现在姜沅又有了孩子,她心里的那点疙瘩就消散了,“阿煊从小没有爹娘,跟在我身边长大,马上他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可不能说奶奶不疼他。”
李双双就在一边瞧着,老太太给姜沅铜板也没避着他,说心里没有感觉那是不可能的:“奶奶最疼的就是大哥和三哥了,我家虎头出生,也没见您给铜板。”
老太太问他:“春桃难道没给你吗?阿煊没了娘,自然这活就落在我老太太的头上了。”
李双双一想也是,心里才舒坦了一点。
到底和姜沅没那么亲热,把钱给了他之后,老太太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站起身,像来时一样又要颤巍巍地回去:“阿沅,那我先走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等阿煊回来和他说,没事也回家里坐坐,他和禄名可是兄弟,兄弟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奶奶等着他们重归于好。”嬿扇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