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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桃喝完茶就回去了:“我得先走了,你奶奶还等着我回去告诉她消息呢。”
邵煊把她送到门口,李春桃先是叹了一口气,才裹紧了衣裳往家里走。
靠近年关,大房二房病的病气的气,一大家子愁云惨淡又穷困潦倒的,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过个好年。
二伯母恨上大伯一家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可能对老太太也心有怨言,只是不知道张秋菊会不会再次找上邵富贵,那样的话二哥真是躺着也中枪。
有孩子陆陆续续过来上课了,邵煊站到一边给他们让门,邵关景和二蛋应该是在哪个岔路口碰了面,两个人一起过来的。
“你这样真的好像地主身边的狗腿子哦。”二蛋又蹦又跳,“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阿景不服气地把脑袋一扭:“还不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到我家里玩。怎么了,你还想当地主?”
二蛋“哼”一声:“什么要我去玩,不过是想显摆你爷爷给你做的木头玩具罢了。再说了,谁不想当地主啊,家里的米多到发霉也吃不完。”
邵煊一开始觉得好玩,没有打断他们两个的童言童语,听着听着,他脑海里突然有灵感一闪而过:“我知道了!”
两个小孩被他吓的一缩脑袋。
邵煊急切地转身回屋,还没看到姜沅就开始喊:“阿沅,你听过打狗腿吗!”
姜沅按着字面意思点了点头:“当然听过,阿煊,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听过‘打狗腿’的牌技玩法吗?”邵煊好像知道要怎么接近那个嗜赌如命的老板了。
姜沅没听过这么古怪的玩法,不过也有可能是他没玩过牌所以不了解。
要知道这种玩法可是地主和狗腿一个阵营,这时候应该没人敢拿地主打趣。邵煊觉得这玩法十有八九没有琢磨出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要去找程旭确认一遍。
“下午我去城里一趟,找阿旭问问柳城有没有这种玩法。”邵煊恨不得现在就见到程旭。
姜沅虽然不清楚什么是“打狗腿”,不过一看邵煊稳操胜券的样子,就知道他有办法去救邵禄名了:“嗯,那你早去早回,要是回来的晚,我可不等你了。”
“你本来就不该等我。”邵煊说,“今晚我若是又回来迟了,你就早点睡吧,别叫我担心。”
姜沅既不拒绝也不接受,叫人摸不准他的意思:“我先去看看孩子们交上来的作业。”
不过二人夜夜同床共枕,邵煊又怎会不知他的态度——这分明就是一种拒绝。
他无奈地看着姜沅的背影远去,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换个角度转念一想,要是天黑了姜沅也没回家,他肯定早就跑出去找他了,这样一看,姜沅只是乖乖待在家里等自己回来也没那么不妥了。
邵煊自己把自己说服了,他不再纠结姜沅到底会不会听话这件事,而是去了一趟老木匠家。
“又缺什么东西了?等我把这个木盆做好,下一个来做你的。”老木匠看清楚了来人,笑着说。
“我要一副竹牌,等你把手头东西做好,我再来和你说样式。”邵煊道。
既然已经想好了办法,一副肖似扑克的竹牌定然必不可少。
第五十三章
老木匠手脚十分利索, 按着邵煊的要求磨出来五十四张大小一致、方方正正的竹牌,上面印着他看不懂的图案。
“阿煊,你弄这竹牌干什么用的。”老木匠左瞧右瞧, 没看出来什么名堂,只当是用来装饰, “要不要我在上面打孔?”
“不用。”邵煊抽出来一张捏了捏, 竹牌削得薄, 握在手里是又硬又韧的触感,“这竹牌得带到城里去。”
老木匠和他熟络,说起话就没有那么多顾虑:“神神叨叨的, 几块竹片带去城里做什么。”
邵煊但笑不语,老木匠见他不愿多说, 也识趣没有追问:“我家阿景在书院里学的怎么样了?”
若是学的不错,明年他还能继续读书, 若是不行, 阿景就得跟着他爹学点木匠的手艺了。
邵煊想到邵关景那一□□爬字, 心里也不确定:“可能还不错?”
老木匠稍稍放心:“每天晚上回来都会趴在桌子上写字,只是我看不懂,也不知道他写的对不对,还得劳烦你们教他。”
“既然阿景进了我们书院,阿沅自会好好教他,谈不上什么劳烦不劳烦的。”邵煊摆弄了两下手里的竹牌,“我先走了, 吃完饭还得去城里。”
“那你先走吧,我还剩一个椅子没做好。”老木匠说着, 低下头又拿起了刻刀。
午饭有菜有肉还算丰富,邵煊却没那么多时间慢慢品味, 简单吃了两口他就要离开:“阿沅你慢慢吃不用着急,我先去城里找阿旭。”
姜沅往嘴里塞了一口饭,邵煊还在叮嘱他:“水缸里的水还没化冻,等下你去双双家接点热水,回来让逸思洗碗。”
卓逸思点点头,意思是他明白。
今天恰好赶上黄叔去城里,邵煊搭了一趟他的顺风车,黄叔没叫他给钱。
“今年就属你最照顾我生意,反正我本来就打算进城一趟,加个你还能聊天解闷,快上来吧。”黄叔坐在外面赶牛,邵煊听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今年是个丰收年,地里收上来不少粮食,不用省着吃也能挨到明年下一茬粮食收上来,哈哈,我们桃花荡也要迎来好日子喽……”
或许是他话中的喜意太明显,邵煊也被这份轻松感染,他在牛车上找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听黄叔自豪地介绍家里今年杀了几只鸡又腌了几条鱼。
今年家家户户或多或少都攒到了一点钱,除了到现在依然死气沉沉的邵家。
想到邵家就想到现在还在牢里蹲着的邵禄名,邵煊失去了闲谈的兴致,只想快快进城。
进了城,黄叔把他送到飞云阁门口才离开,门口的店小二迎他进去:“邵老板稍等,我们掌柜的就来,您先喝口水。”
邵煊倒了一杯水没喝,把袖子里的竹牌掏出来给他看:“见过这种牌没有?”
小二面露迷茫:“没见过这样古怪的牌,难不成也是用来赌钱的?”
“要不要教你一种新玩法?”邵煊把牌洗得哗哗作响,“规则很简单,保证你一学就会。”
小二还要忙着上菜,要是被掌柜的发现自己再这里躲懒赌钱非得完蛋,他哭丧着脸:“现在还是算了,邵老板你找别人和你一起玩吧……”
“玩什么不叫上我?”程旭忙好了走过来,对着端个盘子欲走不走的小二吩咐一声,“你先下去吧。”
老板发话了,小二抱着盘子慌忙小跑离开了。
“你又想了什么主意,这么还和我家小二玩起来了?”程旭坐到他的对面,“不如我来陪你玩玩。”
邵煊没说可不可以,只是问他:“如意赌坊那老板会不会来飞云阁吃饭?”
程旭“嗤”一声:“阿煊,你是不是在小瞧我们柳城第一酒楼啊?这城里但凡有点身份的人,谁没进来我飞云阁吃过饭。”
“那他什么时候会来?”邵煊的身体稍稍前倾,代表他很在意这个问题。
“这就说不准了。”程旭还做不到洞悉别人的想法,“可能什么时候想吃就会过来了吧。”
邵煊撑着下巴没说话,程旭看他那样没底气地问了一句:“阿煊,你想请他吃饭?不过他不一定愿意见你呐。”
邵煊睨了他一眼一锤定音:“下午人少的时候我来教飞云阁的伙计打牌,就这几日把牌玩熟,我们守株待兔。”
兔子是谁不言而喻。
“你?”程旭吃惊,“先不说你究竟会不会玩,人家老板还看不上你兜里的那三瓜两枣。”
邵煊不和他兜圈子:“你听过‘打狗腿’的玩法吗?”
“你是说打牌吗?打牌我还真没听过。”程旭突然明白了,“这是你昨天回家想到的玩法对吗?你想靠这个吸引赌坊老板。”
“大概是这个意思,但是不完全对……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邵煊将洗好的牌放在桌子上,“我来告诉你这种玩法的规则,你看看能不能听懂。”
他抽出刻着“红桃8”的竹牌递给程旭看:“把这张牌记住,抽中这张红桃8的人就是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