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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女子的房中。

   即便对方是他的妻子,沈顷仍感到一阵不自在。

   他今日未束发,乌黑的发丝顺着两颊倾泻落下,恰恰遮挡住他耳根出那极不自然的红晕。听着少女雀儿般清脆悦耳的声音,沈顷稍稍敛目,顺着她的话语声凝望过去。

   “这条帕子,还是妾出嫁前绣的呢。那时院子里的腊梅还都没有开,我便绣了一支腊梅在上面,心中想着,待帕子绣完了,院子里的花就全都开了。”

   正说着,她的手轻轻拂过帕上那一株还未绣完的梅花,明艳的红色游走在郦酥衣的指尖,她无奈笑道,“谁曾想,这帕子还未绣完,我便匆匆出嫁了。”

   少女面上笑着,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沈顷顿了顿,问道:“夫人嫁与我,是过得不开心么?”

   非也。

   郦酥衣摇摇头。

   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不开心。

   她原先曾以为,自己会在适合的时候,嫁与一位自己喜欢的男子。不求他有何等的大富大贵,更不求他的家世有何等显赫。她所求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更不是什么达官厚禄的贵人。

   说起来,沈顷待她也很好。

   但沈顷对她的好,是出于他的礼节,出于他的涵养,出于一个丈夫对妻子理应尽到的义务。郦酥衣很明白,假若那日嫁过去的不是她而是自己的庶妹,沈顷同样会对她以礼相待,与她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她与沈顷之间,一直都隔着薄薄的一层雾。

   那样薄、那般浅的雾气,她看不见、摸不着,同样也戳不破。

   沈顷自然不知晓郦酥衣在思量些什么。

   见少女低垂下头,对方还以为她是在为林夫人忧心。今早面见罢圣上,魏恪同他说了些有关于郦府的传闻。

   也就是那时候,他知晓明明是嫡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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