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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晴点头,“我那天在街上转了一圈,一件都没有见到,店里似乎也很少。”
“你可知这是为什么?”路峥问。
“应该是因为天然法器形成不易,往往需要漫长的时间来蕴养,一旦现世就必定会被人争抢,不可能有无主的法器流入市场?”向晴斟酌着道。
“不错。”路峥说,“我们这个时代,道法衰微,连低阶灵药都种不出来了,自然也蕴养不出天然法器。早些年还有人寻幽探秘,发掘那些古代遗迹和封印阵法,从里面找到好东西,现在也都已经被探得差不多了。”
他说到这里,表情微微有些凝重起来,“如今还能流入市场的天然发起,除了偶尔几件有来历的,其他都是从墓里挖出来的。”
向晴也是一惊,“盗墓?”
墓里挖出来的,还能流入市场,那肯定是盗墓了。
这不仅是很刑的问题,而是古墓里,多半都有凶煞,越是好东西多的大墓,就越是讲究这些。从墓中挖出来的东西,自然也都是不祥之物。
这样的东西,不流出来也就罢了,流出来反而可能会惹出大麻烦。
在这方面,官方肯定是有所管控的,不然早就乱套了。
难怪现在市面上没什么天然发起流通,也难怪路峥提起天然法器时,态度颇不以为然。
东西好不好是其次,隐患实在太大了。
一番谈话,倒是让向晴对玄学界更了解了一些。
不过,路峥的态度如此明显,反应又这么迅速,显然玄学界中,他的这种想法只是其中一派,肯定也有人不赞同他们,有自己的想法。
向晴有点明白为什么路峥发现她能几天速成一件法器,就立刻主动提出要教她了。要是能有源源不断的人工法器出现在市面上,量身定制、功能多样,又有谁会放着不用呢?
这就相当于是是为人工制造法器派又增一员大将啊……
不过,她并不讨厌这种“被安排”。
对于学习更多的东西,向晴本来就不排斥,何况还是对自己大有好处的事?
要说起来,她至今都没怎么跟这个世界的玄学界接触过,上次五峰山围攻凶煞,也只是在一旁掠阵。但等她的学业稳定下来之后,迟早是要进入那个世界,跟其他人打交道的。
总不能到那时候,还是什么都不懂。
以向晴遍阅各种网络小说的套路来说,除了足够强大的实力之外,有一门别人都没有的手艺,也是立身的根本,完全可以不用去理会那些弯弯绕绕、云诡波谲、阴谋算计。
制作法器这项事业,还是很有前途的。
过完了路峥的生日,向晴的生活又再次回归了正轨。
只不过这一次,在给向红鱼除煞和备战高考之外,她又多了各种玄门知识需要学习,日子一下子就变得更充实了。
在这样规律的生活之中,时间似乎也变快了似的,一眨眼就过去了几个月。
等向晴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快要过年了。而向晴之所以忽然对时间的流逝产生实感,是因为在她这几个月的努力之下,向红鱼身上的煞气,眼看着已经被清除得差不多。
这种水磨工夫的事,做得久了,也就很无聊了。眼看胜利在望,向晴的精神也不由得振奋了一些。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比较希望能在过年之前解决完这件事,一身轻松地放假。而这个要求,也并非不能达到。
在长达数月的努力之中,向晴的锦鲤似乎也有了一些微妙的成长与变化,不过如今向晴还没有摸索出具体的内容,唯一能确定的是,它的“胃口”变大了一些,现在每天能吞下更多的煞气了。
虽然向晴怀疑是因为每天都吃到撑,硬生生地撑大了胃口,但不管怎么说,姑且都算是一件好事。
所以一鼓作气还是很有希望的。
不过有了希望,日子反而感觉更加难熬了。每天都是还差一点,但那仅剩一点又始终没有见底,反而更觉折磨。
这天早上,向晴照例被生物钟准时唤醒。
冬天的清晨,她竟然没有睡懒觉,向晴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唏嘘。不过,也许是因为现在这具身体年轻而有活力,不需要那么多睡眠,天天早起,反而觉得气色和精神都更好了。
屋子里暖融融的,向晴只穿了一身薄家居服,下楼吃完早餐,这才重新换了出门的羽绒服。
到底心态上不是真正的年轻人了,向晴穿上羽绒服,又戴上帽子,围巾和手套,把自己裹成一颗臃肿的球,这才勇敢地踏出家门。
路峥就在这里等他,这家伙好像完全不怕冷,只在常规的一身西装外面,加了一件羊绒大衣,甚至还没扣扣子。这会儿,他正坐在轮椅上,仰头望着屋檐下在风中轻轻摇荡的晴天娃娃,见向晴出来,就心情很好地问,“圆眼睛又是什么天气?”
眼睛弯弯是晴天,眼睛平平是雨天,眼睛缩成一个点是阴天,明明是一个很简单的程序,但路峥却兴致勃勃,每天出门之前都要观察一番。
但这还是头一回看到眼睛圆圆的表情。
向晴走到他身边,也抬头看了一眼,对上晴天娃娃萌萌的表情,不由惊喜道,“要下雪了!”
事实上,不是要下,当他们从屋檐下走出来,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风里卷着的雪粒子,激得人浑身一凉,便连神思也为之一清。
向晴伸出手去接,但那雪粒子太小,肉眼很难辨认,落在掌心也立刻就化成了一点潮湿的凉意。
即使如此,她的心情还是轻快的,连脚步似也轻快了起来。
到了长宁寺,操纵锦鲤开始工作时,向晴忽然冒出来一个十分强烈的念头——就是今天,这份持续了好几个月的工作,今天或许就能结束了。
院子里的紫薇树叶子已经落尽了,嶙峋的枝桠伸展着,有一种冬日特有的萧瑟空旷。
向红鱼的位置也从树下挪到了檐下。
大概是因为身上的煞气越来越少,身体上的负担也越来越轻松,她的表情平和了很多,不再像最初的时候,总是因为痛苦而微微扭曲着,原本苍白的面容,也渐渐多了几分血色。静静靠在轮椅里,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随时都会醒来。
她也确实很快就能醒来。
到时候,睁开眼睛的,会是哪一个向红鱼呢?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却并未影响到向晴的动作,她熟练地从淡淡的白烟里,剥离最后那一点黑雾。
锦鲤被她变得很小,只有指头大小,以确保每一口吞下去的都是煞气,而不触及那白色的气运。
这样的精细操作,在最初时,对向晴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但这几个月一边吃煞气一边联系画符和制作法器,她对于气运的掌控与运用,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了。
一口,一口,又一口,向晴的动作渐渐变得有些机械,注意力也渐渐分散,开始在脑海里回顾起昨天学习的内容,准备一会儿回去之后的随堂测试。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甚至没有注意到,天空中渐渐有浓云从四面八方涌来,一层一层地堆叠着,黑沉沉地压在她的头顶上,仿佛随时都能垂到地上来。
黑云涌动,仿佛正在酝酿着风暴。
连四周的光线也暗了下去。
风反而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仿佛全世界都感知到了那个不可言说的预兆——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发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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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不仅仅是周围环境的变化, 更是他心底涌起的一种强烈的预兆。
修行中人的心血来潮,从来都不会是无的放矢。就算路峥没有学过算卦和占卜,也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那种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的躁动。
他的视线几乎立刻就落在向晴身上, 心底生出了几分猜测。
虽然不知道向晴为什么没有及时做出反应, 但路峥略略犹豫, 还是没有上前打扰,反而安静地坐在一旁, 眼含忧虑地望着向晴,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但在那个时刻到来之前,路峥先等来了长宁寺的僧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