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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罩已经攥成一团基本报废了,艾夏抓紧衣领,以维持基本的体温。
其实,她已经觉察不出温度了,只觉得被风一吹,昏沉沉的大脑清醒几分,整个人轻飘飘的,有种放空般的轻松。
就像是好不容易完成一场大考。
唯一让她有些在意的是身后跟着的人。
“我……其实是私生女。”
出了酒吧后,不知道是不是借着酒劲,艾夏忽然想要把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和不堪全部倾诉出来。
等话说出来了才发觉,原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她竟还能以玩笑的口气诉说。
“所以呢?”纪风问道。
“喂,这可是我的大秘密哦,现在你知道了,还不抓紧机会嘲讽我?”艾夏歪着头笑道。
“为什么要嘲讽你?”纪风皱着眉道。
艾夏始终盯着他的眼睛,纪风不是在做戏,是真的在疑问。
可还从来没人问过她这个问题。
艾夏顿了顿,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就是……我是私生女啊,我和其他人都不一样,难道不该嘲讽吗?”
男孩的脸一下沉了下来,眼底带着责备,看的艾夏心里有点发虚。
“是他们不要你了吗?”纪风忽然问道。
“应该……是不要了吧。”艾夏扯了扯嘴角,没能成功的向上弯起来。
有点尴尬。
莫继明已经全然中断了和她们之间的联系,看样子是由着她们在这里自生自灭。
至于夏霜,明明说过不会抛弃她,如今估计也早忘到爪哇国去了吧。
她从来都不是他们期待中的孩子。
无论她多优秀、多努力。
有的时候艾夏甚至怀疑他们是否真的爱过彼此。
夏霜究竟是因为没有得到莫继明的爱才用纸醉金迷填补,还是因为爱上纸醉金迷的生活才与莫继明纠缠了几十年。
这是个谜。
“所以,错又不在你,被嘲讽的应该是他们,而不是你。”纪风道。
艾夏眨了眨眼睛,对面的男生千年难得一见的义正言辞。
看起来有点陌生。
却不知,他看着她,好像透过重重的岁月,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个躲在角落,忍受着旁观者或可怜或同情或不怀好意猜测目光的自己。
那个行走在路上,都会被人当动物园里的动物明里暗里指指点点的自己。
那个明明不是自己做错事情,却因为留下来而需要承担一切后果的自己。
“你听说了吗?那个女人是疯的,她自杀前想要杀自己的儿子呢。孩子这么小就摊上这么个妈,真可怜。”
“可怜个屁,那女人是婚内出轨,跟情夫私奔到这里的,据说丈夫都找上门来了,她都死不悔改,气死了家里的父亲,和家里断绝了关系。有这样的妈,还不如没有!”
“听警察说,她死前还专门给情夫打过电话呢,是自杀还是他杀现在还说不准呢。”
“哎哎哎,我还听到一个版本,她呀是被自己儿子害死的,那孩子要是不逃,他妈也许就不会死,指不定是故意的呢。……你看他那眼神,和个狼崽子似的,哎呀呀,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