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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服劣质也就算了,可怕的是不晓得多长时间没洗,汗臭味混合着垃圾的味道,一言难尽。
也就是时间紧急,纪风来不及细想,要不然作为一个资深洁癖,他控制不住有扒掉自己一层皮的冲动。
这种冲动让他浑身上下都跟爬过一万只蚂蚁般,哪哪都不对。
直到余光不小心瞟到艾夏。
破碎的光斑划过女孩的周身,纪风才发现女孩身上的伤有多重。
手腕上、脖子上,小腿处,一道道青紫的痕迹像是某种原始的禁锢,在女孩冷白色皮肤的映衬下,怵目惊心。
可那并不是女孩伤的最重的,最重的是女孩的脸,右侧还好,左侧已然红肿一片,透着暗紫色的血色。
女孩的嘴角又破了,没有擦干净,渗出丝丝血丝。
他是见过女孩如此狼狈的时候的,当时的心情他已经忘了,想来大概是可怜加幸灾乐祸吧,毕竟,那个时候,他眼中的女孩虚伪又做作,受到点惩罚简直是活该。
可眼下——
他有的只是心疼。
然后心疼慢慢的演化成愤怒。
不只是对加害女孩的矮胖男人,更是对自己。
时隔多年,他再一次重温无助后悔又后怕的情绪,这股情绪来的汹涌,宛若激流,瞬间淹没他的口鼻。
可那只是表面,下面是他难以言说又无以复加的自我厌恶。
一瞬间,时光流转,他再次成为雷雨中抱着胳膊独自哭泣的小男孩。
他再一次看到了母亲离开时苍白如纸的脸。
被白布蒙上,无声无息,随着病床轱辘和地板接触发出的“咯吱”声,渐渐远离,任由他再呼喊再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灰暗的走廊尽头。
挣扎也好,仇恨也罢,亦或者是冷漠、封闭,这么多年的努力和自愈一下子都变成了一个笑话,全都烟消云散。
再次面对生命中重要的人,他还是如同孩童般无可奈何又无计可施。
而纪风讨厌这种让他无法掌控的感觉。
这种自我厌弃又在他的不甘心的下燃烧成更加剧烈的愤怒。
烧的他几乎面目全非,理智全无。
以至于他全然不知道自己如何牵着女孩的手,穿过纷扰的走廊;如何在会所宛如迷宫的构造里穿梭逃离,躲避身后举着各种棍棒的追兵;又是如何逃出后门——
直到连接后门的偏僻小巷。
而这一切,皆在方义的监控之下。
——一切,亦在他的预料之中。
当装死的矮胖男人确定纪风带艾夏离开,飞速爬起,捂着后脑勺,站在走廊上朝着拉杆下的大厅大喊——
“来人啊,救命啊,杀人啦!别让他们跑了——”
五楼包厢里一片祥和。
“一万。”
“五条。”
……
“我去,胡了!”
待人通报时,周立的脸上才出现一点诧异,但随即消失不见。
在场的,只有他妹妹周娟“哐”的起身,瞪着眼睛,一副难以置信外加气愤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