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过路费（1 / 2）

当第一缕阳光驱散那笼罩在黑暗中的灰色气流，属于东茫的清晨开始了。

原本悄无人声的村落，也逐渐恢复了些许热闹，隐约还能听到几道打闹的声音，其中似乎还掺杂着一声惨叫。

待到村里人窸窸窣窣从屋里走出，早已在屋门口等候多时的村长徐临喊来了徐虎，“阿虎你去把大家都喊到祭台前面，这可是大事，切莫耽误。”

徐虎应了一声好，一路疯跑，每到一处房屋便敲一家的门，嚷着：“集合了，集合了，村长爷爷喊大家都到祭台那边。”

当他跑到村尾路过风那一处时，刚好看到风打着哈欠从里面出来，他好奇地问：“风姐，你师父没起来吗？村长爷爷喊大家集合了，就在集体那边。”

风摆手，“知道了，你那大嗓门我早就听见了。”说着，祭神青蛇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大脑袋蹭着风的手，一副悉听尊候的模样。

“小青你在这边看着我师父，他有点虚，估计没那么快起来。”她随口嘱咐一句，伸展着身子，朝祭台那边走去。

与昨日不同，她这番穿了一套布衣，看上去多了几分文静，但村里人都知道文静什么都是假的。

村里的祭台坐落在村的北边，离风的住所有一段路，那一片区域宽广且附近只有零星的几棵矮树。祭台通常在重要时节祭祀神灵的时候启用，但平日里也会用来召集村里人一起干活。

此刻人还没齐，风百般无聊，她站在祭台旁边，倚着树干，嘀咕，“没意思，阿婶骗了我。”

徐临留意到风出现，他走过去问，“你师父不来？”

“他还没醒，村长你找他？”风疑惑。

徐临摇头，他忽然注意到风的姿态，像是想到了什么，很是欣慰地点头，“我还以为你想要赖账，没想到你想开了。等明年这个时候，你把税补完了，我们村就多一位祭神守护了。”

然而，风对这一番话满不在乎，她扭头看向别处，没有理会村长说的补税问题。

陆陆续续，祭台附近的人变多了，很快全村三百七十二人全来了，除了到访的姜云明外。

徐临走上那祭台，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葬月河北边新来的那位残神受过重伤，昨天被风和她师父杀死了。”

“我们人族与残神的恩怨不在祭神守护的范围，一旦其余的残神寻仇至此，我们谁都没有办法抵抗！”

“所以我们必须要记住，日后不论是谁提及葬月河北边的那位残神，一律不得透露半点！若有泄露，我将请祭神大人列那一户家庭作为下个节庆的祭品。”

这话一出来，全村脸色都变了。不少人在昨天就知道了残神被杀死的消息，却没想到村长第二天一早就要求大家当做不知情，不许透露出去。

徐虎喊道：“我们杀得了残神，何必怕它们！”

徐虎他爸直接敲他大脑门，恨铁不成钢，“那位新的残神早就快死了，风杀它不过是碰上了好时机，换作别的残神，她肯定早就死了！”

凡夫俗子，不可抗神，这是村子千百年来的规矩。

一旁，风哼了哼，没有解释什么，她很清楚自己解释都是无用的，她一向不喜欢无用功，特别是说服别人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一番争争吵吵，约莫一个时辰后，村民们听从了徐临的安排，不再提及残神已死一事。

……

小屋窗口，硕大的蛇头凑在台上，浅金色的竖瞳好奇地盯着屋里的那人。

只见衣冠不整的少年望着天花板失神，想到前不久发生的事情，他哀嚎一声，一把捂住了脸。

“我的清白啊！”

姜云明此刻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师父当初会感慨女人可怕。

师父果然从来没有骗过自己。

躺了好一会，姜云明勉强恢复一些力气，他一骨碌爬起来，整理好衣袍，又拿起一旁的面具戴好。

他坐在桌边，忽略早已饿到极致的肚子，一边转着几块灵石一边想着事情发呆。

东茫荒域的人族和他最开始遇到的那些人有天然之别，两者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

但是，他已经用推演法粗略的算过，他并没有再跨越岁月世界，这无疑是同一个时代，却发生在不同小世界的事情。

东茫的妖兽已经没有了对人族的敬畏之心，就连那些混血的神族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吞食人命，简直是太嚣张了。这扭曲的世道究竟为什么会出现？

“这仙路真的还在吗？”

姜云明有些迷茫了，他已经可以凝炼灵力踏入修行，但是天地灵气的异变，让他不得不暂停修行。

半晌，他晃晃脑袋，自语道：“师父已经走了，剩下的路就得我一个人去完成，我应该能做到的，走一步算一步，不后悔就行了。”

姜云明一向消极情绪来的快，消失的也快。若非早上发生的事情太冲击他的大脑，他可能早就振作起来了。

他习惯性感知一遍四周的环境，忽的，感知范围内似乎来了三道不属于徐家村的气息。